的手指尖時,絲毫不帶感情,只有鐵一般的公正。但那時艾德瑞克‘風暴還沒出生,不可能清楚。威脅取得了期望的效果,“他不該這麼做。”男孩默然道,容許戴佛斯牽他走下樓梯。
夜歌城的私生子在地窖門口加入隊伍。他們迅速前進,穿越陰暗的庭院,走下石龍尾構成的若干樓梯。“漁婦”林斯和歐麥‘布萊伯利等在邊門,腳邊有兩名捆起來的衛兵。“舟呢?”戴佛斯詢問。
“在那兒,”林斯道,“四個槳手。大船則泊於陸岬之旁,名叫‘瘋狂普蘭多號’。”
戴佛斯咯咯竊笑。以瘋子命名的船,是的,{艮合適。薩拉富有海盜的黑色幽默。
他單膝跪在艾德瑞克·風暴面前。“我們得分開了,”他說,“有一艘小舟正等著您,載您上外海的大船,然後揚帆啟航。您是勞勃之子,不論發生什麼,我相信您的勇氣。”
“我會的。只不過……”男孩猶豫道。
“把它當做一次冒險,大人,”戴佛斯試圖令語氣顯得興奮愉快,“這是您人生偉大冒險的開始。願戰士守護你。”
“願天父公正地裁判你,戴佛斯大人。”男孩與他的親戚安德魯爵士結伴出了邊門,餘人跟在後面,只有夜歌城的私生子留下。願天父公正地裁判我,戴佛斯可憐兮兮地想,他現在擔心的是國王的裁判。
“這兩個衛兵怎麼辦?”身為守衛隊長,羅蘭德爵士一邊插上門閂,一邊問。·
“拖去地窖,”戴佛斯道,“等艾德瑞克安全上路後,再給他們鬆綁。”
私生子略一點頭。多說無益,這不過是最簡單的部分。戴佛斯戴好手套,暗暗希望自己沒失去幸運符,有那袋指骨掛在脖子上,感覺更踏實、更安定。他用削短的手指梳理細棕發,不禁疑惑自己該不該先理髮,面對國王的時候,外表必須像模像樣。
龍石島從未如此黑暗恐怖。他緩緩走路,腳步聲在黑色的牆壁和石龍之間迴盪。但願石頭中的魔龍永遠不要醒來。石鼓塔高聳在前,走近後,門口的守衛連忙分開交叉的長矛。不是為洋蔥騎士,而是為國王之手。至少戴佛斯進門時還是首相,不知出來時會是什麼。假如我真能出來的話……
樓梯似乎比以前更長更陡,或許只是因為他累了。聖母啊,我不是做這種事的料。他爬得太高也太快,在高高的山峰上,空氣稀薄,難以呼吸』、時候,他夢想成為大富翁,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長大以後,只想要幾畝良田,一棟養老的屋宅,並
為兒子們安排好前程。“瞎眼雜種”曾告訴他,聰明的走私者不會把手伸得太長,不
會讓自己受到太多關注。幾畝良地,一座木堡,爵士稱號,我早該滿足了。若
能活過今晚,他決意帶戴馮航迴風怒角,回到溫柔的瑪瑞亞身邊。我們一起悼念
死去的兒子們,並把活著的撫養長大,再不理會國王與權力。
戴佛斯進入圖桌廳時,內裡陰鬱空洞,國王仍在夜火邊,跟梅莉珊卓和後黨人
士一起。他跪在壁爐邊生火,以將寒氣逐出圓形房間,把陰影趕回角落之中。完成之
後,他繞著屋子,依次走到每扇窗前,拉起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開啟木窗戶。風吹進
來,充滿海水的鹹味,撩動他樸素的綠棕色披風。
走到北方,他斜倚在窗臺上,呼吸夜晚冰冷的空氣,希望瞥到“瘋狂普蘭多號”
升起的風帆,但目力所及,盡是黑暗與空曠。他已離開了嗎?他只能祈禱。半個月
亮在高高的稀疏雲層中穿進穿出,戴佛斯看到熟悉的群星。“戰艦座”航往西方,“老
嫗之燈座’’乃四顆明星圍住一片金色光暈,烏雲遮住“冰龍座”的大部分,除了那顆
標誌正北的明亮藍星。這些是屬於走私者的星星,是他的老朋友,戴佛斯希望
這意味著好運。
但當視線從天空轉向城堡的牆頭,他就沒那麼確定了。夜火照耀下,岩石龍的
翅膀投下巨大的黑影。他試圖告訴自己,它們不過是雕塑,冷冰死寂,沒有生命。然
而這裡曾屬於他們,屬於魔龍和龍王,屬於坦格利安家族。坦格利安家族有
古老的瓦雷利亞血統……
寒風呼嘯著刮過房間,壁爐裡火焰盤旋跳躍,木柴噼啪作響。戴佛斯離開視窗,
影子卻走在人前,如一把又長5Z.fitt的劍,落於繪彩桌案上。他在桌前站了許久,等
待,等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