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5部分

行,”村長道,“即使你沒被凍死餓死,也會教影子山貓或穴居熊逮住,更可怕的是原住民。灼人部自獨眼提魅打仗回來之後變得無所畏懼,而半年之前,岡恩之子岡梭爾剛帶領石鴉部襲擊了離此刁;到八里遠的一個村子,搶走所有女人,搶走每一粒糧食,男人也被殺死大半。他們現在有鐵器,精良的長劍和鎖甲,整個山路都被控制——石鴉部、奶蛇部、霧子部,所有的高山氏族,紛紛猖獗。也許你能解決一些,但最終他們會殺了你,並把你女兒搶走。”

我不是他女兒,艾莉亞如果沒那麼累,一定會喊出來。如今她不是誰的女兒。她什麼也不是。不是艾莉亞,不是黃鼠狼,不是娜娜,不是阿利,不是乳鴿,甚至不是癩痢頭。她只是個白天跟著狗兒跑,夜晚夢到狼群的笨女孩。

這是個寧靜的村莊。他們佔有兩張蝨子不多的稻草床,食物普通但管飽,清新的空氣裡則有松樹的味道。然而艾莉亞很快認定,自己討厭這地方。村民們都是膽小鬼,甚至沒一個敢看獵狗的臉,至少不會看很久。有些婦女想給她穿裙子,想讓她做針線活,但她們不是斯莫伍德夫人,她全不幹。有個女孩喜歡跟著她,她是村長的女兒,與艾莉亞年紀相仿,但不過是今孩子,擦破膝蓋就會哭,而且走到哪裡都拿著一個笨乎乎的布娃娃。娃娃被做成有點像土兵的模樣,因此女孩稱他為“兵爵士”,並誇耀它如何保護自己安全。“走開,”艾莉亞告訴過她幾十次,“別來煩我。”但她不肯聽,於是最後艾莉亞奪過她的布娃娃,把它撕裂,用一根手指將肚子裡的碎布掏出來。“現在他真的像個兵了I”她說,然後將布娃娃扔進小河裡。從此以後,女孩不再糾纏,艾莉亞則每天梳洗膽小鬼和陌客,或在樹間行走。有時她會找根棍子,練習“針線活”,練著練著就會想起孿河城的事,於是便對樹猛劈,直到棍子斷裂。

“也許我們該在這兒待一陣子。”兩週後,獵狗告訴她。他麥酒喝得太多,但頭腦還清醒,不像胡說。“鷹巢城是去不了的,佛雷家會繼續在三河流域搜捅倖存者。似乎這兒需要會用劍的人,以防原住民過來打劫。我們可以住下來,找個辦法給你姨

媽送信。”艾莉亞聽到這話,臉耷拉下來。她不想留下,但也沒地方可去。第二天早上,當獵狗出去砍樹運木頭時,她爬回床上睡覺。

但那高高的木柵欄完工之後,再沒活可幹,村長明確表示,他們不能留下。“到冬天,我們餵飽自己都困難,”他解釋,“而你……你這樣的人會帶來流血。”

桑鐸的嘴抽搐了一下,“原來你知道我是誰。”

“沒錯。事實上,這兒確實無人造訪,但我們會上市場,去趕集。我們聽說過喬佛裡國王的狗兒。”

“等那些石鴉什麼的到來時,你會很高興自己養了一條狗。”

“也許吧。”那人猶豫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但他們說你在黑水河失去了戰鬥的慾望。他們說——”

“我知道他們說什麼。”獵狗的嗓音像兩把鋸子互相摩擦,“付工錢,我這就走。”

離開時,獵狗得到滿滿一袋銅板,一袋酸麥酒,以及一把“新”劍。老實說那把劍很舊,但對他而言是新的,他用在孿河城奪來的長柄斧——在艾莉亞頭上敲出一個包的斧子——跟某村民交換得到。不出一天,麥酒就喝光了,但克里岡每晚磨劍,一邊為每個豁口和鏽斑而詛咒換劍給他的人。如果他失去了戰鬥的慾望,為什麼要在乎自己的劍是否鋒利呢?這問題艾莉亞不敢問,但思考得很多,他帶她逃離孿河城不是因為害怕吧?

回到河間地,雨勢已然漸小,洪水也開始退降。獵狗轉而向南,折回三叉戟河。“我們去奔流城,”他一邊燒烤殺死的野兔,一邊告訴艾莉亞,“希望黑魚會出錢買狼女。”

“他沒見過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是我。”艾莉亞厭倦了去奔流城的念頭。她彷彿往奔流城走了好多好多年,卻從來沒有到過。每次向奔流城出發,結果總是抵達某個更糟的地方。“他不會付錢的,只會絞死你。”

“隨便,讓他試試看。”他轉了轉燒烤著的食物。

聽他說話,不像是失去了戰鬥的慾望。“我知道我們可以去哪裡。”艾莉亞說。她還剩一個哥哥。別人不要我,瓊恩會要我的。他會叫我“我的小妹”,然後弄亂我的頭髮。然而這段路很長,她覺得自己一個人無法走到。她連奔流城都到不了。“我們去絕境長城。”

桑鐸的笑聲一半像是咆哮。“小母狼想加入守夜人,是嗎?”

“我哥哥在長城。”她固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