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提利昂惡毒地反詰,“能有什麼差錯?”他抬頭盯著對方,“審判
時,我召你過來。”
“我不能過來。太后日日夜夜監視著,我不敢幫您。”
“你如今倒肯幫我。”
“是嗎?哈哈,”瓦里斯咯咯輕笑,在這片黑暗和堅石中,迴音分外詭異,“是您哥
哥有說服力。”
“瓦里斯,你這狡猾無情的傢伙,千方百計要置我於死地,或許我們之間該來個
了斷。”
太監嘆道,“好人沒好報,我就知道,不管蜘蛛怎麼努力編織,還是不受歡迎。算
了飛口果這就殺我,那可不成,大人,待會您多半走不出去。”搖曳的火光下,他眼睛
閃爍不定,黑暗而溼潤,“這些隧道對不經意的人而言,可是佈滿陷阱,非常危險
喲。”
提利昂嗤之以鼻,“不經意?我是世上最小心的人——尤其在結識你之後!”他
揉揉鼻子,“告訴我,好巫師,我純潔高貴的老婆在哪兒?”
“很遺憾,搜遍君臨也沒發現珊莎夫人的線索,唐託斯·霍拉德爵士也消失無
蹤,我猜他此刻多半在哪裡喝得大醉吧。夫人失蹤當晚,有人看見他倆一同走下蜿
蜒樓梯,從此便好似蒸發了。那晚事態混亂,我的小小鳥/計1也說不上來。”瓦里斯
輕扯侏儒的衣袖,拉他上樓梯,“大人,時間不等人,我們得趕緊離開。來,向下走。”
至少這次他沒說謊。提利昂搖搖擺擺地跟上太監,鞋子刮過粗石地板,發出
聲響。樓梯井內寒冷徹骨,讓他不禁打哆嗦,“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問。
“殘酷的梅葛為紅堡修了四層地牢,”瓦里斯回答,“第一層是大房間,用來關押
普通犯人,他們擠在一起,牆壁高處有窄窗。第二層為小號,用來看守貴族囚犯,那
裡沒有窗戶,但走廊的火炬終年不熄。第三層牢房最小,門乃木製——人稱‘黑牢’,
也是您和之前艾德·吏塔克的所在。不為人知的是,在這下面,還有一層,誰一旦被
帶進第四層,意味著將不能再見天日、再聽人聲,而永遠在折磨中受苦。梅葛地牢的
第四層乃刑訊間。”他們走到樓梯底部,一道門在面前默然敞開,“這就是第四層。
宋,握住我的手,大人,這樣才好。黑暗中有些東西會嚇著您的。”
提利昂猶豫片刻。瓦里斯背叛過他,天知道現在在打什麼主意?要謀殺,還有什
麼地方比一個無人知曉、漆黑邪惡的地方更合適呢?連屍體都無須費心處理。
但另一方面,還能有什麼選擇?爬上樓梯,從正門出去?不,當然不行。
詹姆絕不會害怕,提利昂心想,旋即又思及哥哥對他做的一切。但最後,他仍
舊握住太監的手,任對方領自己穿越黑暗,皮鞋在石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音。瓦里
斯走得很快,不時低語叮囑:“小心,前面是三級階梯,”或者,“大人注意,有個向下
的斜坡。”我來君:臨時,跨騎駿馬,吆喝手下,浩浩蕩蕩,好一派威風凜凜,
提利昂心想,等我出去時,卻像個老鼠般偷偷摸摸,還要蜘蛛帶路。
前方出現一道光芒,過於昏暗,不像太陽,但隨著他們快步接近,卻逐漸變得亮起來。過了一會,他看清那原是拱梁下鎖緊的鐵門,瓦里斯用鑰匙開啟。他們來到一個圓形小房間,房間內除了來路,還有別的五道門,每道皆被鐵門封鎖。屋頂是個天井,牆壁間從上到下有串鐵環,用來攀爬。角落裡有個華麗的火盆,塑造成龍頭形狀,張開的口中炭火已燒成灰燼,卻仍舊放出一點暈黃的光。雖然微弱,但與隧道的黑暗相比,已是難能可貴。
除此以外,房內別無他物。地板上,紅磚與黑磚拼出一副三頭龍的馬賽克圖案,牽起提利昂的思緒。原來這就是雪伊告訴我的地方,瓦里斯透過這裡把她送到我床上。“我們在首相塔下。”
“不錯,”瓦里斯開啟一道鐵門,久未開啟的鏈條發出“嘎嘎吱吱”的抗議聲,灰塵片片灑落,“來,這條路直通河流。”
提利昂緩緩走到天梯下,抓住最底部一隻鐵環,“上面是我的臥室。”
“您父親大人的臥室。”
他向上看去,“有多長?”
“大人,您還虛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