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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

布蘭試圖冷靜思考,以得出結論,父親就是這樣子做的。大瓊恩的叔父“鴉食”莫爾斯與“妓魘”霍瑟十分勇猛,他也相信他們的忠誠。還有卡史塔克家。父親常說,卡霍城堅不可摧。和安柏家或卡史塔克家在一起,應該會很安全。

要麼南下去找胖胖的曼德勒大人。在臨冬城時,他總是笑口常開,而且從沒像其他領主那樣以鄙夷的眼神看待布蘭。還有賽文城,那裡比白港更近,但魯溫學士說過,克雷?賽文已死。他突然意識到,安柏家族,卡史塔克家族和曼德勒家族的人可能也死了。而如果被鐵民或波頓家的私生子抓住,他也會死。

如果留在這兒,躲在搖墜塔下,就沒人找得到。他會繼續活下去,繼續當個殘廢。

布蘭意識到自己在哭。真是個傻孩子,他心想,不論走到哪裡,卡霍城、白港、甚至灰水望,你仍然是殘廢。他握手成拳。“我要飛,”他告訴他們,“我要去見烏鴉。”

第十章 戴佛斯

他來到甲板上,潮頭島在身後縮成長線,龍石島則從前方海面升起。山頂飄蕩著一縷灰白的煙,標明島的所在。龍山今早又不安穩,戴佛斯心想,又或是梅麗珊卓在焚燒什麼。

“莎亞拉之舞”號穿越黑水灣,透過喉道,逆風行駛,途中一直想著梅麗珊卓。巴爾艾蒙家的尖角城位於馬賽岬頂端,它的瞭望塔上燃燒著熊熊烈火,讓人憶起紅袍女喉頭的大紅寶石。世界日升又日落,流雲的顏色跟她婆娑的絲綢長袍相一致。

她正在龍石島上等他,帶著所有的美麗和力量。她擁有她的神、她的影子和他的國王,而他則一無所有。迄今為止,紅袍女祭司似乎一直對史坦尼斯忠心耿耿。但實際上,正是她拖垮了他,就象人拖垮一匹馬。為一己迷夢,她騎著他奔向權力,還將我的孩子們送進火裡。我要把她的心活生生挖出來,用火來祭奠。他摸了摸船長送的那把精良的里斯長匕首。

船長待他很好。他名叫柯連恩?薩斯芒,跟這艘船的主人薩拉多?桑恩一樣,來自於里斯,里斯人常見的淡藍眼睛長在他飽經風霜的瘦臉上。此人在七大王國間進行貿易已有許多年。當他得知從海里撈起來的就是著名的洋蔥騎士,立即把自己的艙室和衣服讓給戴佛斯,還為他找來一雙大小差不多合適的新靴子,並堅持要前走私者享用他的美味——只是效果不妙。戴佛斯的胃受不了蝸牛、鰻魚及柯連恩船長鍾愛的其他海產,用餐之後,一整天他都上吐下瀉,搖搖晃晃地趴在欄杆上度過。

木槳划動,龍石島越變越大。現在戴佛斯不僅能看出山的輪廓,也能看見擁有石像鬼和龍形塔樓的黑石巨堡。莎亞拉之舞號的青銅船首像劈開波浪,濺起的海水如張開的翅膀。他將重心靠在欄杆上,慶幸有東西支撐,之前經歷的磨難使他十分虛弱,若站得太久,腿腳便會顫抖,有的時候,他無法抑制地咳嗽,甚至咳出帶血的唾沫。這沒關係,他告訴自己,諸神既然救我於水火之中,決不會用疾病來殺害我。

聽著槳官沉重的鼓聲,船帆的飄蕩和木槳的律動吱嘎,不由得讓他回到青年時代。在那許多個煙霧朦朧的清晨,同樣的聲音,曾激起他心中的恐懼——它們預示著老崔蒂蒙爵士麾下海上警衛隊的到來,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對走私者毫不留情。

一切都仿如隔世。一切都發生在洋蔥船之前,在圍攻風息堡之前,在史坦尼斯削短我的手指之前;一切都發生在戰爭之前,在紅色彗星出現之前,在我改名席渥斯、成為騎士之前。在史坦尼斯大人提拔我之前。是他造就了我。

柯連恩船長告訴他,史坦尼斯的希望已在黑水長河燃燒的當晚徹底破滅。前方是大火,蘭尼斯特軍則從側面包抄,反覆無常的臣屬們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成百上千地倒戈。“有人看見藍禮國王的鬼魂,”船長道,“率領獅子的先鋒左衝右殺,綠甲在野火映照下閃爍幽靈的光芒,他的鹿角盔上燃燒著金色的火焰。”

藍禮的鬼魂。戴佛斯不知兒子們會不會也變成鬼魂回來。在海上討生活見過太多詭異事情,鬼魂又有什麼奇怪呢?“就無人盡忠職守囉?”他問。

“未變節的是少數,”船長說,“其中後黨人士居多。我們把許多鮮花狐狸紋章的人載上船,當然,更多的人只得留在岸上。眼下,佛羅倫大人是御前首相。”

山越來越高,圍繞著蒼白的煙霧。船帆在歌唱,鼓點繼續敲打,木槳則平滑划動,過了一陣,港口出現在面前。好空曠啊,戴佛斯心想,記得出發以前,每個碼頭都擠滿了船,停泊在防波堤邊搖曳。如今最好的泊位由薩拉多?桑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