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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圖所標示的若干細藍線,每條線下都註釋著名稱。“戴瑞河,綠蘋果江,少女河……這裡,這條河,小柳江,應該是這條。”

熱派瞪著那細線,再瞧瞧面前的河流,“可我覺得它並不小呀。”

詹德利同樣皺起眉頭,“你指的這條河將注入另一條河裡,呶。”

“大柳江,”她念道。

“照圖看來,這條大柳江會注入三叉戟河,所以我們可跟著小柳江,走到大柳江,再到三叉戟河,但方向得往下游,不能往上。不過,如果這河不是小柳江,而是旁邊那條……”

“碧波溪,”艾莉亞讀道。

“看,它彎彎曲曲,最後流進湖裡,回到了赫倫堡。”男孩用手指追溯著細線。

熱派的眼睛瞪得象燈籠。“不!我們一定會被殺的!”

“我們得先弄明白這究竟是哪條河,”詹德利宣佈,用的是他最頑固的聲調,“必須弄明白。”

“不,沒這個必要。”地圖的藍線旁註有名字,河堤邊卻不會寫標語。“我們既無需往上游走,也沒必要向下遊,”她下定決心,捲起了地圖,“我們越過它,繼續往北,就跟開始一樣。”

“這馬能游過去嗎?”熱派疑惑地問,“看上去很深耶,阿利,裡面有蛇怎麼辦?”

“關鍵不是這個問題,問題是你能否確定我們一直在往北走?”詹德利不肯讓步,“瞧瞧周圍的丘陵……搞不好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樹下的苔蘚……”

他指著最近那棵樹,“這樹三面都長著苔蘚,而那邊那棵一點苔蘚都沒有。我們很可能已經迷路了。”

“也許罷,”艾莉亞說,“但無論如何,我都要跨過這條河,你不願跟上就待在這兒吧。”她重新爬上馬背,不再搭理兩個男孩。就算他們不跟我走,或許也能找到奔流城,只是多半會被血戲子們先抓住。

她沿著河堤騎,走了大半里,才找到一個似乎可以過河的地方,即便在這兒,她的母馬也不情願下水。甭管河的名稱到底是什麼,反正它又渾又急,河道中央的水直漫到馬腹。鞋子浸透了,但她夾緊馬蹬,爬上對岸。這時,身後傳來“撲通”聲,以及母馬緊張的嘶鳴。他們終於還是來了,真不錯。她調過馬頭,目睹男孩們掙扎著渡河,最後溼漉漉地站在她身邊。“這裡不是三叉戟河,”她告訴他們,“這裡不是。”

接下來的第二條河沒那麼深,也更容易透過。這也不是三叉戟河。沒有人提出爭議。

再次休息時,天色已漸漸變暗,他們放開馬,拿出麵包和乳酪。“又溼又冷,”熱派抱怨,“我們離赫倫堡夠遠了,肯定很遠了,應該把火——”

“不行!”艾莉亞和詹德利異口同聲地喊,熱派嚇得縮了回去。艾莉亞斜眼瞟瞟詹德利。他和我異口同聲,像瓊恩以前那樣。她想起在臨冬城的歲月,在眾兄弟之中她最思念的無疑是瓊恩·雪諾。

“至少睡個覺?”熱派繼續求告,“我真的很累,阿利,屁股痛得要命咧,我想一定起水泡了。”

“被抓著的話,你會更慘的,”艾莉亞道,“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前進。”

“可天已快黑了,今晚連月亮都沒有……”

“少羅嗦,上馬吧!”

光線逐漸消失,他們緩慢前行,艾莉亞驚覺身體越來越沉。她明白自己像熱派一樣需要休息,可她哪敢呀?如果睡著了,也許等睜開眼,就會看到瓦戈·赫特站在面前,身旁是小丑夏格維、“虔誠的”烏斯威克、羅爾傑、尖牙、厄特修士這些怪物們。

沒過多久,她的馬象風中的蠟燭一樣搖晃起來,眼皮逐漸加重。有那麼一會兒,她閉上了眼睛,接著又猛然睜開。我不能打瞌睡,她對著自己無聲地吶喊,我不能。於是她用手指狠揉眼睛,把它撐開,然後抓緊韁繩,踢馬慢跑。可無論人馬都不能保持速度,走出幾步,又回到漫步中。然後她的眼睛又閉上了。這次再也不能立即睜開。

當她再次睜眼時,馬兒已經不走了,而是低頭啃著一叢清草。詹德利搖著她的胳膊。“你睡著了,”他告訴她。

“沒有,我不過休息一下眼睛。”

“胡說,哪有休息眼睛這麼長的?你的馬在原地打轉,還沒等它停下咧,我就知道你睡著了。瞧,熱派和你一樣困得不行,他剛剛撞上樹枝,被打落馬下,你應該聽得到他的喊叫。哦,這麼大聲音都沒喚醒你。行了,你必須停下來休息。”

“我能走,像你一樣繼續走,”她打著呵欠。

“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