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索,如果我和萊莎落在敵人手中,你會做出一樣的行為嗎?你會譴責我,稱其為母親的瘋狂嗎?
房間裡充斥著死亡的氣息,濃重、甜膩而腐敗,附在空氣裡。這讓她想到失去的孩子,她的甜心布蘭和小瑞肯,他們都被奈德的養子席恩·葛雷喬伊給殺了。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奈德的悲傷中,從來都無法擺脫,而今又加上兩個寶貝……“失去孩子,是多麼可怕而殘忍的事啊。”她輕聲呢喃,更像是自言自語,而不是說給父親聽。
霍斯特公爵的眼睛卻陡然張開。“艾菊,”他嘶啞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苦痛。
他沒認出我。凱特琳已經開始習慣被他當做她母親或妹妹萊莎,但“艾菊”對她而言還是個陌生名字。“我是凱特琳,”她說,“凱特啊,父親。”
“原諒我……那鮮血……噢,求你……艾菊……”
難道父親生命中還有另一個女人?他年輕時候對不起某位鄉下少女?還是母親死後他在某個女僕懷中找到過慰藉?這些想法十分奇怪,讓人不安,突然間她覺得自己並不真正瞭解父親。“誰是艾菊,大人?你想讓我把她找來嗎,爸爸?我該上哪兒去找她?她還活著嗎?”
霍斯特公爵呻吟,“死了。”他的手摸索過來,“但沒有關係,你會再懷上的……懷上一群乖寶寶,嫡生的寶寶。”
再懷上?凱特琳心想,什麼意思?莫非他忘了奈德已死?他是一直在和“艾菊”對話,還是在對我說,再或者物件是萊莎或媽媽?
他咳嗽起來,血沫飛濺,手指卻握得更緊。“……當個好妻子,諸神會保佑你……會有孩子……嫡生的孩子……啊啊啊赫赫赫,”突發地、伴隨著痛苦的痙攣讓霍斯特公爵手臂繃緊,他的指甲摳進她手掌,他發出一聲窒息的尖叫。
韋曼師傅立即進門,調好另一劑罌粟花奶,幫他的領主灌下去。片刻之後,霍斯特·徒利公爵重新陷入沉眠。
“他在呼喚一個女人,”凱特說,“一個叫艾菊的女人。”
“艾菊?”學士茫然地盯著她。
“連你也不知道?我猜是某個女僕,或者附近村莊裡的姑娘,再或許是某位故人?”凱特琳已經離開奔流城很久很久了。
“不,我不記得,夫人,如果您想要的話,我可以去調查一下。烏瑟萊斯·韋恩清楚在奔流城當過奴僕的每個人的底細。艾菊,是這個名字?老百姓喜歡用鮮花或草藥的名字來為女兒命名,”學士沉呤半晌,“曾有個寡婦,我想起來了,常到城堡來回收需換鞋底的舊鞋。她似乎叫艾菊,讓我再想想看,也許叫蘭花?就是這類名字。但她已有多年沒來過了呀……”
“她叫紫羅蘭,”凱特琳說,對這女人她有記憶。
“是嗎?”學士有些抱歉。“請原諒,凱特琳夫人,我不能待在這兒。戴斯蒙爵士向我們明確宣佈,除非與職責相關,否則不能和你說話。”
“那你應該遵令行事。”她無法指責戴斯蒙爵士,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毫無疑問,代理城主擔心她利用奔流城中眾人對領主之女的忠誠去繼續幹蠢事。至少我擺脫了戰爭,她告訴自己,儘管只有一小會兒。
學士離開後,她披上一件羊毛斗篷,再度踱回陽臺。陽光灑在河面上,河水奔騰流過城堡,燦燦生輝。她用手遮檔光線,極目眺望遠處的風帆,深深地畏懼著可能看到的的景象。但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代表著希望依舊存在。
她望了一天,一直站到夜晚,直到雙腿痠痛得無法直立。下午晚些時候,有隻烏鴉飛回城堡,拍打著巨大的黑翅膀進入鴉巢。黑色的翅膀、帶來黑色的訊息,她心想,一邊回憶起上只烏鴉所帶來的恐怖。
夜幕降臨時,韋曼學士進房為徒利公爵作護理,同時給凱特琳捎來一頓簡樸的晚餐,包括麵包、乳酪和山葵煮的牛肉。“我跟烏瑟萊斯·韋恩談過了,夫人。他十分確定在他為奔流城服務期間,絕對沒有一個叫艾菊的女僕。”
“我看見今天有隻烏鴉返回。抓到詹姆了嗎?”難道他已被殺了?噢,諸神慈悲。
“不,夫人,我們沒有收到關於弒君者的訊息。”
“那是別的戰鬥?艾德慕有麻煩?或是羅柏?求求你,發發慈悲,不要讓我如此恐慌。”
“夫人,我不能……”韋曼四下掃視,好似在確認沒有旁人監視。“是這樣,泰溫公爵離開了河間地,所有渡口都恢復平靜。”
“請問:烏鴉從哪邊來?”
“西邊,”他答道,一邊手忙腳亂地打理霍斯特公爵的睡衣以避開她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