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弟弟陰鬱地說。
凱特琳無法忍受,“瑟曦·蘭尼斯特還是個大美人呢!”她尖刻地道,“但願蘿絲琳小姐強壯健康,心底善良,為人忠厚。”說罷,她拂袖而去。
艾德慕接受不了姐姐的態度,第二天便徹底迴避,遠遠地和馬柯·派柏、萊蒙·古柏克、派崔克‘梅利斯特及凡斯家的年輕成員們待在一起。他們不會責難他,只會和他開玩笑,下午時候,凱特琳看著歡樂的年輕人們從身邊跑過,心裡想,打小我就對艾德慕太過嚴厲,想必悲傷更影響了語言。她為自己的失態而後悔。雨已下得夠大,憑什麼還要干涉別人的心情?說到底,希望娶個漂亮老婆有什麼錯?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艾德·史塔克時,從心頭油然而生的那種孩子氣的失望,本以為他是他哥哥布蘭登的年輕翻版,卻大錯特錯。奈德不僅比哥哥矮,面容也更平凡,且終日莊重。他談吐雖極盡禮儀,但在言語底下,她感受到的卻是冷淡——這點絕不屬於情緒外露、嘻笑怒罵的布蘭登。即便當他帶走她的貞操時,他們的愛,與其說是激情,倒不如歸於責任。但那天晚上,我們誕生了羅柏,誕生了北境之王。戰爭結束後,在臨冬城裡,我感受到丈夫的愛,找到奈德莊重面孔下那顆可愛又可敬的心。艾德慕,希望你和蘿絲琳也能幸福美滿。
上天好像有意為之,隊伍不經意間經過了囈語森林,羅柏正是在這裡打下平生第一場大勝仗。他們沿狹窄的石板河床底的溪流前進,當日詹姆·蘭尼斯特的軍隊正於此遭到重創。那時氣候還i艮溫暖,凱特琳1藝起,樹木依舊蔥綠,溪流未曾猛漲。如今秋葉充塞流水,到處亂石盤根,曾為羅柏的軍隊提供掩護的林木,業已脫下綠色的外套,換上一身金色中帶棕色斑點的服裝,有些還成了暗紅,令人不安地聯想起鐵鏽和凝血。只有雲杉和士兵松綠意仍存,挺拔雲天,好似高大的黑色槍矛。
一切都變了,她心想。囈語森林大戰的那天晚上,奈德還活在伊耿高丘底下的黑牢裡,布蘭和瑞肯安全地待在臨冬城的牆壘後,席恩·葛雷喬伊則在羅柏身邊奮戰,事後不斷誇口自己差點與弒君者交手。如果成全了他的願望,如果是席恩
而非卡史塔克大人的兩個兒子一命歸天,事情該有多不一樣啊!
穿越戰場時,凱特琳看到去年留下的遺蹟:被雨水沖刷腐蝕的頭盔、斷裂的長
矛、戰馬的屍骨。石冢隨處可見,標示著人們的葬身之地,但食腐動物並沒將死人放
過。四處傾覆的石頭之中,時而可見鮮明的布料和閃爍的金屬。有一張臉默然地望
向她,腐敗的棕色血肉下,頭骨輪廓若隱若現。
她想起奈德,不知丈夫此刻在何處安息。靜默姐妹們帶著屍骨北返,由哈里斯·莫
蘭率一小隊榮譽護衛加以保護。他抵達臨冬城了麼?他有沒有在城堡下的黑暗墓窖
裡陪伴哥哥布蘭登?莫非於行程途中,卡林灣便已被佔領?
三千五百名騎兵伴她踏過深谷河床,穿越囈語森林的中心,但她卻從未感到如
此孤單。每走一里,就離奔流城遠了一里,她竟覺得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座出生於斯
的城堡了。諸神也要把它,像其他東西一樣,從我生命中奪走嗎?
五天之後,斥候們飛騎回報,高漲的河水沖垮了位於美人市集的木橋。蓋伯特·葛
洛佛帶著兩個膽大士兵試圖在公羊渡騎馬泅過暴虐的藍叉河,結果損失了兩馬一
人,葛洛佛本人死死攀住一塊石頭,方才聿免於難。“自春季以來,河流還沒有這樣
高的水位,”艾德慕評價,“可看這氣象,如果雨持續不停,勢必將繼續上漲。”
“上游荒石城附近,還有另一座橋,”凱特琳往年常陪同父親穿越河問地,此刻
記1藝派上了用場,“那一座雖然陳舊又狹小,但——”
“它也沒了,夫人,”蓋伯特·葛洛佛道,“早在美人市集的這座之前就被沖掉。”
羅柏望向母親,“還有別的橋嗎?”
“沒有,而且看目前的架勢,渡口想必統統無法執行,”她想了想,“我們過不了藍叉河,只好繞過去,經過七泉和女巫沼澤。”
“沒錯,不走泥潭和爛路,眼下就到不了目標,”艾德慕警告,“嗯,犧牲一點速度,我們能抵達孿河城。”
“好吧,就讓瓦德大人多等等,”羅柏決定,“羅索在奔流城時給他傳過信,他知道我們的起程日期。”
“他是知道,可這傢伙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