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凱特琳,海疆城伯爵的棕發和白髮已幾乎一樣
多了,但威儀不減當年:身材瘦長高大,面孔輪廓分明、修剪乾淨,顴骨高聳,藍灰色
眼睛,神情銳利。“史塔克夫人,真高興見到您。我帶來了好訊息。”
“是嗎?大人,我們此刻正需要這個。”她坐下來,聽著無數雨點敲打頭頂的帆
布。
羅柏等雷納德爵士將帳門關好後,方才開口:“諸位大人,諸神回應了我們的祈禱。傑森大人帶來的是密拉罕號船長,他是舊鎮商人。船長先生,請將你的新聞通報大家。”
“遵命,陛下,”對方緊張地舔舔厚嘴唇,“在我抵達海疆城之前,曾於派克島的
君王港做過停留。實際上,由於巴隆國王的禁令,我的船被鐵民f口押了整整半年。只是後來,只是……簡單地說吧,由於他的死,禁令才得以取消。”
“巴隆·葛雷喬伊死了?”凱特琳心裡一震,“你確定他真死了?”
矮小猥褻的船長點點頭,“您可知道,派克城建於角岬之上,被海濤切割而成的巨巖和荒島彼此以橋樑連線?據我在君王港聽到的說法,當巴隆國王某天正跨越其中一道橋樑時,西邊起了大風,夾著暴雨雷霆,把他吹落橋下,摔得粉身碎骨。兩天之後,屍體衝到海邊,業已浮腫不堪辨認。據說螃蟹吃掉了他的眼睛。”
大瓊恩哈哈大笑,“肯定是給螃蟹王吃的,只有它們才配享用王家果凍,是不是啊,哈哈?”
船長忙著點頭。“當然,當然。不過我的訊息還沒說完,還有一個情報!”他傾身向前。“他弟弟回來了。”
“維克塔利昂?”蓋伯特·葛洛佛略感驚奇。
“不,攸倫,人稱‘鴉眼’,他是全天下最惡毒的海盜,本有許多年不曾回到鐵群島,但巴隆國王屍骨未寒,他的寧靜號卻已駛進君王港。紅色的船殼,漆黑的帆,所有船員都是啞巴。聽說他訪問亞夏後返回……總之,不管去過哪裡,他確實是回來了,而且一下船就直奔派克城,自行坐上海石之位,提出異議的波特利頭領被他淹死在一桶海水中。我眼見這番情形,立刻趁亂讓密拉罕號升帆出海,以免招惹麻煩。靠岸以後,馬上向陛下您報告。”
“船長先生,”待對方說完後,羅柏發話,“我很感激你的效勞,定當重重酬謝。等會談完畢,我就請傑森大人送你回船,現下請在外面稍候片刻。”
“是,陛下,是。”
他前腳剛離開,大瓊恩便前仰後臺地大笑起來,但國王用一個眼神讓他收斂。“倘若席恩昔日所言非虛,這個攸倫·葛雷喬伊稱王必是件不得人心的事……現在的情形是』口果席恩沒死,他才是繼承人……另一方面,維克塔利昂統率著鐵島艦隊。我不相信他會坐鎮卡林灣,靜待哥哥鴉眼攸倫攫取海石之位。他肯定會興師返航。”
“巴隆還有一個女兒,”蓋伯特·葛洛佛提醒國王,“她佔據深林堡,挾持著羅貝特的妻兒。”
“留在深林堡,她什麼也做不了,”羅柏分析,“如果她也有叔叔們的野心,想必要回師顛覆攸倫,伸張自己的權利。”國王轉向傑森·梅利斯特大人。“海疆城可有艦隊?”
“艦隊,陛下?不,說不上,我只有六七條長船和兩艘戰艦。足以抵禦尋常海盜的掠襲,卻無法和鐵島艦隊交鋒。”
“你會錯了意。依我看,鐵種們即將紛紛返回派克島,展開權力之爭,他們的秉性從前席恩給我講過,‘每個船長都是自己船上的國王’。敵人想必會勾心鬥角,吵作一團。大人,我只要你給我兩條長船,以繞行雄鷹角,穿越頸澤,尋找灰水望。”
傑森大人有些猶豫,“澤地的腐沼中是有十來條水道,可個個都淺薄、淤積而危險。它們根本不配稱為河流,只是一些反覆變遷的通道而已。到處是礁石、陷阱和糾結敗朽的樹木。灰水望本身也在移動,怎麼找得到呢?”
“只管往上游走,船上掛起我的旗幟,相信澤地人會出來迎接。派出兩條船,我們的希望就多了一倍,我決定由梅姬伯爵夫人指揮其中一艘,蓋伯特大人指揮另一艘,負責將我的口信傳達給霍蘭·黎德。”他轉向被點名的兩位領主,“我會分別給你們一封書信,上面寫著我對留在北境的大人們的指示,但這些指示其實都是謊話,以防你們在海上被鐵民逮捕——倘若真有不幸,你們可以宣稱自己乃是返回北境傳令。夫人你是要回熊島,而你,蓋伯特,是要回磐石海岸。”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地圖,“成敗的關鍵在卡林灣,這點我們知道,巴隆大王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