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把她殺掉。瓊恩就是我僅存的手足,萬一我有不幸,我希望他成為北境之王,也希望你支援我的選擇。”
“我不可能支援你,”母親說,“其他的事,羅柏,任何事,我都會支援,唯獨這個……這樁蠢事,無論如何都不行。請你不要強迫我。”
“我無須強迫你。我是國王,我做主。”羅柏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灰風從墳墓頂上跳下,亦步亦趨地跟隨。
我都做了些什麼?國王走後,凱特琳獨自站在特里斯蒂芬的墳墓前,疲憊地想。這幾天,首先冒犯艾德慕,接著又惹惱了羅柏,可我說的,難道不都是實話嗎?諸神在上,難道這幫大男人如此脆弱,竟聽不得事情的真相?她應該哭的,但蒼天業已在為她流淚,於是便回到帳篷內避雨,默默地坐在黑暗中。
第二天,羅柏特別繁忙,他無處不在:一會兒趨前和大瓊恩指揮前鋒,一會兒帶著灰風外出偵察,一會兒返回檢視羅賓‘菲林特的後衛。行軍中的每一天,少狼主都是全軍最早起床和最晚入睡的人,大家為此倍感驕傲。凱特琳懷疑兒子根本就沒睡。他變得和他的冰原狼一樣消瘦而飢渴。
“夫人,”某天早晨,就著持續的雨,梅姬·莫爾蒙伯爵夫人呼喊她,“您看起來氣色不好,是不舒服嗎?”
我的夫君和父親大人死了,兩個兒子遭遇謀殺,一個…k…;L~落入毫無信用的侏儒手中,即將為他產下罪惡的子嗣,另一個…k…;L.則生死不明,消失得徹徹底底,而我僅存的兒子和弟弟又都生我的氣。這些話,說出來梅姬伯爵夫人也不會懂的。“這是一場邪惡的雨,”她轉而評論,“我們過去承受了很多,前方又有更多的艱險和更多的悲哀。我們本該號角長鳴、旗幟飄飄地勇敢前進,以振奮士氣,可這場雨卻將大家統統壓抑。旗幟浸透,耷拉不展,人裹斗篷,幾無言語。這場邪惡的雨在我們最需要振作的時候澆進了每個人的靈魂裡。”
黛西·莫爾蒙舉頭望天,“還好,落的是雨,不是箭。”
凱特琳不自禁地笑笑,“我知道,你比我勇敢。你們熊島的女人都會打仗嗎?”
“不錯,我們是母熊,”梅姬伯爵夫人介面,“環境使然。在古代,鐵民們時時駕駛長船前來掠襲,野人也從冰封海岸過來騷擾。男人們必須出去捕魚,以維持島上生活,而留在家中的妻子得保護自身和孩子,否則便會被掠走。”
“我家廳堂門上有個雕刻,”黛西道,“是位熊皮女人,一手抱一個吮奶頭的嬰兒,另一手握一柄戰斧。她長得不美,但我很喜歡。”
“我侄兒喬拉曾把一位美人帶回家,”梅姬伯爵夫人說,“那是他在比武會上贏取的夫人。她就很討厭這個雕刻。”
“是啊,她看什麼都不順眼,”黛西道,“她名叫琳妮絲,頭髮猶如金絲,面板好似乳酪,那雙柔軟的手天生就與武器無緣。”
“她也不會用她的乳頭來哺育。”黛西的母親坦率地說。
凱特琳知道他們指的是誰,喬拉·莫爾蒙曾帶著他的續絃妻前來臨冬城參加宴會,作客兩週之久。她記得琳妮絲夫人的年輕美貌,以及心裡壓抑的不快。有天夜裡,醉酒之後,她親口對凱特琳承認,北境實在不是舊鎮高貴的海塔爾家人該待的地方。“從前,有個來自奔流城徒利家的女子也這麼想,”凱特琳輕柔地回答,試圖安慰對方,“但後來,她在此發現了真愛。” ,
可他們都走了,她隨即想到,,16冬城和奈德,布蘭與瑞肯,珊莎,艾莉
亞,都走了,只有羅柏留下。莫非我真的更像琳妮絲·海塔爾,而非史塔克?如果
我懂得怎樣使用戰斧,或許可以更好地保護他們。
日復一日,大雨從未停息,人們艱難行進。藍叉河源頭的七泉地方是數不清的溪流和河溝,而女巫沼澤無數綠幽幽發亮的水池正等著吞噬粗心的旅人,馬蹄陷進軟泥中,好似飢餓的嬰兒吸吮乳頭。除了速度放慢,北方人還付出更大的代價,一半的馬車不得不遺棄在澤地,上面的物資改由騾子和馱馬分擔。
傑森·梅利斯特伯爵正是在這裡追上了他們。當時,離日落僅有一個鐘頭,羅柏立刻下令停止行軍,接著雷納德‘維斯特林爵士護送凱特琳去國王大帳中開會。她看見兒子坐在火盆邊,地圖放於膝蓋,灰風在他腳邊打瞌睡。大瓊恩、蓋伯特·葛洛佛、梅姬·莫爾蒙、艾德慕和一個凱特琳不認識的男子也在帳內。此人豐滿禿頂,神態阿諛。他不是貴族,她只消看陌生人一眼便認定,也非戰士。
傑森·梅利斯特起立將座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