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貝里伯爵問。
“呃,”艾莉亞解釋,“我頭髮又亂,指甲又髒,腳上全是水皰。”也許羅柏不在乎
這些,但母親會。凱特琳夫人要她像珊莎一樣能歌善舞、縫紉刺繡,做個隨時隨地都
有禮貌的小淑女。想到這裡,艾莉亞開始拿手指梳頭髮,但頭髮雜亂糾結,結果只扯
下來一些。“我弄壞了斯莫伍德夫人的裙服,而我的針線功夫還是不行。”她咬緊嘴
唇。“我的意思是,我繡不好。茉丹修女說我的手跟鐵匠的手沒兩樣。”
詹德利受不了了。“憑你那軟軟的小手?”他大喊,“甚至拿不住錘子。”
“我想拿就拿得住!”她衝他吼。
索羅斯咯咯笑道,“你哥哥會付錢的,孩子。這點不用擔心。”
“是的,但假如他不付怎麼辦?”她堅持。
貝里伯爵嘆口氣。“那就暫時把你送去斯莫伍德夫人那兒,或者送到黑港,我自
己的城堡,但肯定沒那個必要。我和索羅斯無法還你父親;卻至少可以保你安全回
到母親懷中。”
“你發誓?”她問他。尤倫也曾允諾帶她回家,卻在半途被殺了。
“以我身為騎士的榮譽。”閃電大王莊嚴地說。
檸檬回到釀酒屋時,雨水從他的黃斗篷上流下來,在地面積成一灘,惹得他不自禁地低聲咒罵。安蓋和聿運傑克坐在門邊擲骰子,但不管怎麼玩,一隻眼的傑克半點運氣也沒有。七絃湯姆為自己的木豎琴換了根弦,唱起怪母的眼十勖賊廉的老婆溼透了》帕特大人雨天騎行i9),然後是佧斯特梅的雨勤:
汝何德何能?爵爺傲然宣稱,
須4…吾躬首稱臣?
顏色有別,威力不遜,
各顯神通分個高低。
紅獅子鬥黃獅子,
爪牙鋒利不留情。
出乎致命招招狠,
汝子莫忘記,汝子莫忘記。
噢,他這樣說,他這樣q.3L,
卡斯特梅的爵爺他這樣說。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哭泣,內裡卻無人影。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哭泣,內裡卻無魂靈。
最後,湯姆把所有關於雨的歌都唱完了,方才放下豎琴。於是只剩雨水敲打釀酒屋板岩頂的聲音。骰子游戲也告結束。艾莉亞單腿站立,又換到另一條腿,繼續西利歐·佛瑞爾教導的練習。梅利抱怨他的馬踢掉了一塊蹄鐵。
“我可以幫你鑲,”詹德利突然說,“我只是個鐵匠學徒,但師傅說,我這雙手天生就是用來掄錘子的。我會鑲馬蹄鐵,修補鎖甲,打平板甲。我敢打賭,還可以鑄劍呢。”
“你說什麼,孩子?”哈爾溫道。
“我可以為您打鐵。”詹德利單膝跪倒在貝里伯爵跟前。“若您願意收留,大人,我會有用的。我會造工具和匕首,有回還打了頂不錯的頭盔,只是被抓時,教魔山的
部下奪走了。”
艾莉亞咬緊嘴唇。他也要離我而去。
“你該替奔流城的徒利大人效勞,”貝里伯爵說,“我付不了工錢。”
“我不要工錢,只需火爐、麵包和睡的地方,大人。”
“鐵匠上哪兒都受歡迎,武器師傅尤有過之。你為什麼要跟我們呢?”
艾莉亞看著詹德利作出那副若有所思的笨表情。“在空山裡,您說你們是勞勃國王的人,是無旗兄弟會,我很喜歡這些話。我喜歡您給予獵狗的審判。波頓伯爵只會把人絞死,或者砍腦袋,泰溫公爵和亞摩利爵士也一樣。我寧願為您打鐵。”
“我們有大量鎖甲需要修補,大人,”傑克提醒貝里伯爵,“多半是從死者身上剝的,要害處有洞眼。”
“你一定是個笨蛋,孩子,”檸檬說。“我們這幫人落草為生,除了伯爵大人,大多出生低微。不要把湯姆那些笨歌曲當真。你不可能偷取公主的吻,也不可能穿著盜來的盔甲參加比武大會。當了強盜,下場不是脖子套絞繩,便是腦袋搬家插在城堡大門。”
“我們都一樣。”詹德利說。
“沒錯,就是這樣,”幸運傑克樂呵呵地道,“烏鴉等著大家。大人,這孩子夠膽,我們又確實需要他的手藝。依傑克之見,留—廠他n巴。”
“而且要快,”哈爾溫咯咯笑著建議,“免得他熱情消退,恢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