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微笑又回到波頓大人唇邊。“就一個連麵包也撕不了的人而言,你的口氣不小。我提醒你,這裡到處都是我的人。”
“到處都是,但離得太遠。”詹姆朝周圍的長廳掃了一眼。“等他們趕到,你就跟伊里斯一樣死翹翹了。”
“主人拿乳酪和橄欖盛情相待,作客人的怎可出言威脅?”波頓大人譴責,“至少在我們北方,大家還把賓客權利視為神聖不可侵犯的約定。”
“我是你的俘虜,不是你的客人。你的山蘋砍了我的手,你以為幾塊果脯就能冰釋前嫌,趁早絕了念頭。”
盧斯·波頓緩緩地說:“或許我錯了,或許我該把你當結婚彩禮送給艾德慕·徒利……或許我該將你明正典刑,就像你姐姐殺艾德·史塔克。”
“我以為這很不明智,天下皆知,凱巖城有仇必報。”
“在我的城堡和你的岩石之間寸目隔上千裡格的山巒、大海和沼澤。蘭尼斯特能奈波頓家如何?”
“蘭尼斯特家同樣以友誼和信譽著稱。”詹姆逐漸明白了遊戲規則。妞兒明白嗎?他不敢去看。
“不知聰明人該不該拿你當朋友。”盧斯·波頓朝男孩作個手勢。“艾爾瑪,幫客人們切肉。”
烤肉先給布蕾妮,但她顧不得吃。“大人,”她說,“詹姆爵士是凱特琳夫人兩個女兒的贖品,請您擇日放了我們,讓我們完成交易吧。”
“逃跑的訊息從奔流城傳來,至於交換,從無耳聞。小姐,您協助俘虜逃亡,已構成叛國大罪。”
大個子妞兒站了起來。“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吏塔克夫人效命。”
“我的主君是北境之王——或者像某些人說的那樣,‘失去北境之王’。陛下不
希望把詹姆爵士送回給蘭尼斯特家。”
“坐下來好好吃,布蕾妮,”詹姆勸道。艾爾瑪在他的餐盤裡放下一片烤肉,焦黑
多血。“波頓大人想殺我們,就不會浪費寶貝的李子脯啦,不如留著補自個兒腸胃。”
他瞪著烤肉,終於承認自己無法單手進食。如今的我,甚至值不了一個女孩,他
盤算,外加山羊才能完成交易。而那女孩回去的方式,凱特琳夫人是肯定
不會喜歡的。想到這,他做個鬼臉。不用說,到頭來一切都會怪到我頭上。
盧斯‘波頓有條不紊地切肉,鮮血流下餐盤。“布蕾妮小姐,如果我告訴您,我願
意放詹姆爵士上路,願意達成您和史塔克夫人的心願,您可會坐下來好好吃?”
“我……您願意放我們走?”妞兒警戒地說,但她坐了下來。“謝謝您,大人。”
“沒關係。其實問題在於,瓦格大人給我帶來了一點……小麻煩。”他將淡色的
眼睛轉向詹姆。“你知道山羊為何砍你的手?”
“他喜歡讓人斷手缺腳。”斷肢上的亞麻布為血和酒所浸染,“無需什麼理由。”
“不,他有目的。山羊比看上去機靈得多。長期統率勇土團那樣的隊伍,需要的
是腦子。”波頓用匕首叉起一大片肉,送到嘴裡,仔細咀嚼,然後吞下。“我以赫倫堡
作賄賂,瓦格大人方才背叛蘭尼斯特家,因為他知道,這高出你父親能開出的任何
價碼一千倍之多。但反過來,身為異鄉人,他不明白這份獎品是有毒的。”
“黑心赫倫的詛咒?”詹姆笑道。
“泰溫·蘭尼斯特的詛咒。”波頓伸出酒杯,艾爾瑪連忙斟滿。“我的山羊不認識
塔貝克家或雷耶斯家的人,不知道你父親大人對付叛徒的手段。”
“早就沒有塔貝克家或雷耶斯家的人了。”詹姆道。
“這點我相信。瓦格大人顯然一門心思寄望史坦尼斯在君臨高奏凱歌,接著為
他反抗蘭尼斯特出了一份綿薄之力的緣故,正式承認他的封地。”他乾笑一聲。“不
錯,只怕他也不瞭解史坦尼斯‘拜拉席恩。那傢伙或許會給他赫倫堡……同時也會
給他一條繩子。”
“一條繩子與我父親將要他付出的代價相比,太輕。”詹姆道。
“這點他和你達成共識。眼下史坦尼斯大敗,藍禮喪命,只有史塔克家能保他免
遭泰溫大人的報復,可惜連這個機會也越來越渺茫。”
“羅柏國王戰無不勝。”布蕾妮堅決地說,一如既往地頑固。
“是啊,戰無不勝,卻接連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