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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像熟南瓜似的落下來砸個稀爛。”

他的心情本就不好,而今這群頑童竟然當眾羞辱他,更讓他怒火萬丈。日復一日,婚姻成了他最大的苦惱。珊莎·史塔克至今仍是處女,而大半個城堡的人似乎都知道!今早上馬時,他就聽見兩名馬童在背後嘰嘰咕咕,偷笑出聲。他覺得連馬兒都在嘲弄他。一直以來,提利昂每晚耐著性子假裝履行義務,寄希望於婚姻的實情不致洩露,可惜一切都歸無用。不知是珊莎蠢到向她的侍女傾訴呢?——毫無疑問,她們都是瑟曦的人——還是瓦里斯的小小鳥在作怪?

有何區別?反正結果是他受人輕賤。整個紅堡,不拿這當笑柄的似乎只有他的“夫人”。

珊莎過得也很悽慘。提利昂每每想打破她用禮貌編織的盔甲,給予她男人的慰籍,但他知道沒用。不管嘴上說得多動聽,在她眼底,他其實是個醜陋不堪的怪物。況且還是個蘭尼斯特。這就是他們給他的妻子,這就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她恨他。

同床的夜晚是痛苦之源。提利昂習慣裸睡,而今卻無法忍受。他的夫人被訓練得很嫻淑,從不說半句頂撞的話,但每當她看到他的身體,那種目光簡直讓人無地自容。於是他囑咐她穿上睡袍。我想要她,他心想,是的,我也想要臨冬城,但最想要的還是她,管她孩子還是女人。我想給她安慰,我想聽她歡笑,我想她開開心心地和我在一起,我想她把歡樂、痛苦、悲傷和慾望與我分享。想到這裡,他苦澀地笑了。是啊,我好希望自己如詹姆一般高大,像魔山一樣強壯。諸神慈悲!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雪伊。結婚的訊息,提利昂不願瞞她,在成婚的前一天,他吩咐瓦里斯將她帶來相見。他們在太監的臥室同床,當雪伊為他寬衣解帶時,他扣住她手腕,將她推開。“等等,”他說,“我有件事必須跟你講。明天……我就要和……”

“……珊莎·史塔克結婚。我知道。”

他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事連珊莎本人都不知道,她怎麼……?“你怎麼知道?瓦里斯講的?”

“我送洛麗絲去聖堂禱告時,聽見某個侍酒跟塔拉德爵士閒話,而他又是從一位恰好聽見凱馮爵士和你父親談話的女僕那裡聽說的。”她掙脫抓握,將衣服流暢地拉過頭。和從前一樣,裡面沒穿內衣。“我不擔心,她不過是個小孩子,您會搞大她的肚子,然後回到我身邊來。”

他內心的一部分渴望相信她。相信她,他苦澀又嘲諷地想,唉,侏儒,雪伊果真是你渴望的一切啊。

爛泥道上人潮洶湧,但在金袍子的驅趕下,兵士和平民都為小惡魔的隊伍讓道。眼窩深陷的兒童群聚在旁,有的沉默呆望,有的放聲乞討。提利昂從錢包裡取出一大把銅板,拋擲出去,孩子們旋即展開爭奪,互相叫喊推擠。他們中的幸運兒大概今晚能吃上一塊黴麵包。市集廣場從未有過如此擁擠,提利爾家已運來無數補給,但食物的價格仍高得離譜。六個銅板買一個南瓜,一個銀鹿換一堆玉米,一枚金龍的價值則是一刀牛肉或六隻骨瘦如柴的豬崽。雖然如此,買家依舊絡繹不絕。形容憔悴枯槁的男女圍滿每一輛馬車、每一個貨攤,而那些悽慘無助的人則站在巷子口,陰鬱地觀看。

“這條路……”他們來到鉤巷口,波隆開口問,“你想去……?”

“沒錯。”視察河濱只是幌子,提利昂另有目的。這件事他不想去做,但別無選擇。於是他們離開伊耿高丘,朝維桑妮亞丘陵底部那堆由彎曲小巷組成的迷宮走去。波隆當先領路,提利昂不時回頭,檢視是否有眼線跟蹤,但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只有一個驅策馬車的貨郎,一個在窗邊倒夜壺的老太婆,兩個用木棍打鬧的小孩,三名押送俘虜的金袍子……他們看起來都很無辜,但他卻不放心。八爪蜘蛛瓦里斯可不是那麼好欺瞞的。

他倆轉過一個拐角,接著是另一個,然後緩緩騎過一群婦女。波隆帶他在彎曲的窄巷裡穿梭,走了很長一段,經過破碎的拱門。馬蹄“得得”地踏過石階梯,階梯上有一具戰鬥中燒焦的馬屍。這裡的建築又矮又擠,待波隆在一小巷口停下,前方的路已不容兩人並騎。“前面轉兩個彎到頭,那傢伙就在最後一棟房子的地窖裡。”

提利昂翻下馬。“在我返回之前,不準任何人出入。我不會待得太久。”他把手伸進斗篷,確保那些金龍還在隱藏的荷包裡。三十金龍!對這無賴而言,真是筆意外之財。他快步踱進小巷,一心只想早點完事。

這間酒肆十分狹小,黑暗而潮溼,牆上裝點著硝石,天花板極矮,若是波隆進來,非得低頭不可。提利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