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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某家妓院?勞勃,你是瞎了眼不成?我到那兒是去看你女兒!她媽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芭拉,長得很像我們住在峽谷、都還是小男孩時你那個女兒,你的第一個女兒。”他邊說邊看王后,可她像是戴著面具,蒼白而冷靜,不露出任何情緒。

勞勃紅了臉。“芭拉,”他喃喃說,“想哄我高興嗎?這小女子真該死,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她連十五歲都不到,就得出賣肉體,你還期望她有常識?”奈德難以置信地說。他的腿痛得厲害,使他按捺不住怒氣。“勞勃,那傻孩子瘋狂地愛著你,你知道嗎?”

國王瞄了瑟曦一眼。“這些事給王后聽見不好。”

“只怕不管我說什麼,王后陛下都不會愛聽。”奈德答道,“我聽說弒君者逃出城去了。請你允許我把他抓回來接受法律制裁。”

國王晃著杯中酒,沉思半晌,最後灌了一大口。“不行,”他說,“這樣下去沒完沒了。詹姆殺了你三個人,你也殺了他五個,算扯平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嗎?”奈德怒道,“如果是的話,那我真慶幸沒繼續當你的首相。”

王后看看她丈夫。“以前要是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對坦格利安家的人說話——”

“你當我是伊里斯嗎?”勞勃打斷她的話。

“我當你是一國之君。論法律論姻親,詹姆和提利昂都算是你兄弟,如今史塔克家的人趕走一個又抓了另一個,而這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在羞辱你,你卻只會乖乖站在旁邊,一會兒問他腿痛不痛,一會兒問他要不要喝酒。”

勞勃臉色陰沉,滿面怒容。“臭女人,你要我說幾次才會閉嘴?”

瑟曦的神情輕蔑得無以復加。“天上諸神還真開了我倆一個大玩笑,”她說,“你應該穿裙子當女人,像個男人披掛上陣的該是我。”

國王氣得臉色發紫,伸手就是狠狠一拳,把她打得踉蹌著撞上桌子,重重跌倒在地。瑟曦·蘭尼斯特沒吭半聲,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撫著臉,面頰光滑的雪白肌膚已經開始泛紅,等到明天,半邊臉就會腫起來。“我會把這當成榮譽的獎章。”她宣示。

“那就給我安靜地戴好,否則我讓你更光榮。”勞勃保證。他大喊來人,穿著白色鎧甲,高大陰沉的馬林·特蘭爵士走進屋內。“王后累了。送她回房。”騎士扶起瑟曦,一言不發地領她出去了。

勞勃又拿起酒瓶,為自己斟滿。“奈德,你也看到她是如何待我的了。”國王坐下來,撫著酒杯。“這就是我親愛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他怒氣已消,此刻奈德在他眼裡所見只有哀傷和恐懼。“我不該打她的。這實在不是……實在不是國王該有的舉動。”他低頭盯著自己的手,彷彿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東西。“我的力氣向來很大……沒人能打贏我,沒有人。可萬一你碰不到他,這場架又該怎麼打?”國王困惑地搖搖頭。“雷加……雷加他贏了,挨千刀的。奈德,我殺了他,我的戰錘狠狠鑿穿他那件黑鎧甲,刺進他那顆黑心,教他當場死在我腳下。後人為這件事稱頌不已。可他還是贏了。如今他擁有萊安娜,而我得到的卻是她。”國王一飲而盡。

“陛下,”奈德·史塔克道,“我有事要跟您談……”

勞勃伸出手指按住太陽穴。“我已經談到反胃了。明天我要去御林打獵,你等我回來再說罷。”

“若是諸神眷顧,等您回來我就不在了。您命令我返回臨冬城,記得嗎?”

勞勃站起來,握著床柱穩住身子。“奈德,諸神很少眷顧世人的。拿去罷,這是你的東西。”他從斗篷內袋裡拿出沉重的手形銀徽章,丟在床上。“管你喜不喜歡,總之你他媽是我的首相。我不准你走。”

奈德拾起銀胸針。看來他別無選擇。他腳傷抽痛,覺得自己無助得像個孩子。“坦格利安家那女孩——”

國王一聲呻吟,“七層地獄啊,你還提她幹嘛?那件事算完了,我不想再談。”

“若你不願聽我忠告,還要我這個首相做什麼?”

“做什麼?”勞勃大笑,“這爛國家總得有人管。奈德,把徽章戴起來。我跟你發誓,你要是敢再丟還給我,我就親自把這爛東西配在詹姆·蘭尼斯特身上。”

凱特琳

天空染成玫瑰和金黃。凱特琳·史塔克雙手擱在窗外雕飾華麗的欄杆上,凝望著逐漸散溢的光輝。黎明爬過田野和森林,世界在她腳下由漆黑轉為靛青,再變成茵綠。幽魂般的水衝出山脊,開始它們騰湧直落巨人之槍的漫長旅程,阿萊莎之淚上白霧激盪。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