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志遠默然站在一旁,面帶微笑,神態從容。
他自打駱秀娟夫婦進屋的瞬間就反應過來,這顯然是駱朝陽曾經專門向他提醒過的駱家的“小公主”駱秀娟了。駱朝陽之所以提前“打招呼”,無非是因為駱秀娟是駱家的一個最大的“刺頭兒”,很難打交道。
駱秀娟年方四十出頭,正是風韻猶存的年紀。她面如滿月,身材豐腴,衣著考究,昂然站在那裡,嘴角浮動著一絲清冷的笑容,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小姑,姑父好!”駱志遠笑了笑,還是主動打了招呼。
駱秀娟柳眉一皺,淡淡道:“別介,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冒出來你這麼一個侄子。”
駱秀娟的話很不客氣,甚至說有些咄咄逼人和羞辱人的味道。費虹皺眉,唯恐駱志遠年輕氣盛吃不住這種話,與駱秀娟當面鬧頂,趕緊撇頭望向駱志遠,準備說幾句圓場的話。
卻見駱志遠的神態沒有任何異樣,依舊是笑容不減,非常平靜。
費虹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渾然忘卻了當初自己對待駱志遠的態度並不比駱秀娟友善多少,只是如今駱志遠用醫術已經完全將費虹征服不要說丈夫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就算是治好了駱靖宇的隱疾,人吃五穀雜糧、誰還有不生病的,將來有這麼一個精通針灸和中醫的晚輩,對誰都沒有壞處。
至於駱破虜過去那點破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何必糾纏不休。這是費虹的現實心態。
費虹固然是一個有些勢利和功利的女人,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駱志遠為女兒治病又正在為駱靖宇療治隱疾,她心裡還是有幾分感激的。
駱志遠沉默著,他知道,面對駱秀娟的“挑釁”,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合適,都會引發駱秀娟的趁勢“反彈”,不若保持沉默,讓費虹出來說話。
費虹果然打著哈哈開始圓場道:“秀娟啊,志遠這孩子頭一次跟你見面,你還不太熟悉,等以後熟悉了就好了志遠啊,還不陪你小姑和姑父進客廳說話。”
駱秀娟冷冷一笑:“熟悉什麼啊,沒有必要。嫂子,我看你是吃錯了什麼藥吧,隨便什麼人都拉回家裡來?我們駱家是阿狗阿貓的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嗎?”
駱秀娟這話一出口,費虹尷尬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話說得太“猛”,費虹就是圓場就沒法圓了。
駱志遠嘴角輕抿,駱秀娟的極度輕蔑讓他心裡泛起了絲絲怒火,但他還是按捺下去,沒有表現出來。
此時,駱靖宇站在客廳門口淡淡道:“秀娟,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志遠這孩子,老爺子也覺得不錯!”
駱靖宇開腔,一方面是為駱志遠說句話,另一方面也還是暗示妹妹不要太過分,在駱家,駱老都決定和認可了的事情,誰也不能違抗。
事實上,駱靖宇夫妻態度的轉變,與駱老的態度有著莫大的關係。此刻,如果駱老還是堅持不接受駱破虜父子,那麼,無論如何駱志遠都進不了駱家的門。
第60章 傲慢與偏見(下)
卻不料,駱靖宇這句話直接引發了駱秀娟更強烈的“反彈”。
駱秀娟大步走過去,衝著駱靖宇皺眉大聲道:“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當年的事兒你都忘了?你忘了當年老爺子為此氣病了一場?”
“忘恩負義的東西,既然做出了這種事情,就別指望再回頭!老爺子是什麼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駱秀娟越說越是情緒激動,揚手指指畫畫,聲音尖細起來,“我們駱家容不下這尊大菩薩!連這跟那種鄉下女人生的野種,竟敢有臉跑到家裡來!”
駱志遠臉色驟變。
這聲“鄉下女人生的野種”,如同驚雷一般震盪在他的耳際。
他再心性沉穩,也吃不住這種極為惡毒的話。如果說對於他的輕蔑可以忍一忍,那麼駱秀娟對於父母的羞辱縱然他是重生者,也無法承受!
如果是在此之前,駱秀娟的話,駱靖宇也會裝作沒有聽到、甚至有幾分同感;但此番,他卻聽得非常刺耳。
駱靖宇臉色一沉,“秀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好了,閉嘴!”
費虹在一旁倒吸涼氣,有些無奈地扭過頭去。駱秀娟的態度讓她也覺得有些過分,只是她素知這個小姑子向來都是驕橫跋扈、“口無遮攔”,再加上這些年對駱破虜的“怨恨”積聚於心,付諸於言行也不那麼令她意外。
駱秀娟的丈夫鄭安捷輕嘆了一聲,對於這個牙尖嘴利、刻薄傲慢到一定程度的老婆,他亦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