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志遠不以為意。這些二道販子常年遊走在國際列車上,吃的就是這口近乎刀口舔血的飯。粗魯歸粗魯,不過應該沒有惡意。
他覺得這人提醒得沒錯,謝婉婷如此秀美可人、天生麗質,在這趟亂糟糟的國際列車上,在異國境內,最好還是低調一些,少出來拋頭露面為好。一念及此,駱志遠探手過去將謝婉婷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兩人繼續前行,好不容易又穿過一節同樣髒亂差的硬臥車廂,進了還算乾淨衛生環境清雅的餐車。
餐車上已經有幾個座位上坐著準備用餐的乘客,有華人,也有人高馬大的俄國人。
謝婉婷長出了一口氣,摘掉帽子,順勢甩了甩烏黑的長髮,輕輕道:“真是憋死我了,太亂了,志遠,我們明天不過來吃飯了吧。”
駱志遠笑著點頭,“明天再說吧。”
兩人說話間就找了一處相對比較僻靜的坐席坐下,按照選單隨意點了兩菜一湯,要了兩碗米飯。謝婉婷見餐車的貨架上有售賣的啤酒,就笑著向列車員招了招手,要了兩瓶啤酒。
“志遠,時間還早,我陪你喝一杯吧。”謝婉婷給駱志遠倒上一杯,然後也給自己倒上一杯,見駱志遠盯著自己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柔聲道:“我只能喝兩杯,半瓶啤酒,多了就不行了。”
……
兩人在餐車上悠閒得打發著時間,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吃完。
身後一個金髮碧眼的俄國青年突然手捂腹部呻吟呼痛,一開始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直到這青年的呼痛聲越來越大,整個人都倒在了座位上,而他的同伴一個面板白皙高鼻樑大眼睛身材火辣的俄國女郎高聲驚呼起來,這才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第97章 神醫
幾個列車員趕緊圍了上去,再三詢問,俄國女郎才用拙劣的中文簡單說了說情況。
剛才還好端端地,兩人吃了飯喝了一點酒,就坐在那裡聊天,與其他食客沒有什麼差別。但驟然之間,這名叫契科夫斯基的俄國青年小夥就捂著小腹部喊痛,而且很快就疼痛難忍,渾身冒起冷汗,幾乎要暈厥過去了。
一些食客湊上來看熱鬧,駱志遠和謝婉婷也站在一旁旁觀著,凡是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看得出來,這種情形,不是急性闌尾炎就是急性腸胃炎,在這火車上怕是不好辦。
一個揹著醫藥箱的隨車醫生得到通知,從車廂那頭匆匆走過來,他俯下身摁了契科夫的小腹部,引得契科夫又是一陣激烈的呼痛聲。隨車醫生又掏出聽診器,看著他“按部就班”和裝模作樣的診療手法,駱志遠皺皺眉暗暗搖頭。
“怎麼樣?”車長有些焦躁地問了一聲。
醫生皺眉沉聲道:“情況很不好,懷疑是急性闌尾炎,必須要馬上送醫院手術,車上解決不了。”
列車長倒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距離下一站起碼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真是急性闌尾炎的話,可就危險了。
那俄國青年契科夫臉色煞白,汗出如雨,蜷縮在座位上已經漸漸要失去知覺。他的同伴那名俄國女郎惶急地抓住醫生的手,連聲哀求。
謝婉婷扯了扯駱志遠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志遠,你去幫他看看吧?你針灸包帶了沒有,我回去幫你拿!”
駱志遠搖搖頭,“不用了,我隨身帶著呢,婉婷。”
這些年,隨身攜帶祖傳的針灸包已經成為駱志遠雷打不動的習慣,就跟穿衣吃飯一樣自然而然了。
駱志遠分開人群笑了笑道:“我來給他看看。”
列車長扭頭望著駱志遠,目光多少有些狐疑:“小夥子,你是醫生嗎?”
駱志遠笑笑,沒有直接回答列車長的問話,而是俯身下去,輕輕摁了摁契科夫手捂住的呼痛的部位。旋即,他又捏起契科夫的脈搏,略微試脈,就抬頭掃了注視著他皆是一臉半信半疑的眾人,衝著醫生淡然道:“不是急性闌尾炎,是急性腸胃炎。”
醫生皺眉:“你是醫生?不可能是急性腸胃炎,如果是急性腸胃炎,肯定會伴有腹瀉和嘔吐的症狀,可病人明顯沒有。”
駱志遠忍不住笑了:“剛剛發病,這些症狀還沒有表現出來呢。您看,他的痛點部位明顯不是闌尾處……”
駱志遠沒好意思說這名隨車醫生誤診,只是側面暗示了一下。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其中有熟悉的列車員也有陌生的乘客,這名隨車醫生感覺下不了臺,就臉色很不好看地冷冷一笑:“行了,這個沒法跟你辯論,這兩種病症狀都差不多,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