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說什麼都掉自己市裡黨政主要領導的架。
駱志遠心裡輕嘆一聲,咬了咬牙,抬起頭來目光清澈聲音不疾不徐地道:“勞書記,滕市長,就事論事,我個人認為,基本的專案宣傳包裝和對外推介展示是非常必要的。而就算是我們不搞,企業也會想辦法提出來。怎麼說呢?比如說港商這個商業地產專案,他們要運作專案要售賣房產,沒有市場宣傳推廣,就不會產生經濟效益。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拋開各種因素來說,駱志遠的話非常中肯實在。誠如斯言,就算是安北市政府官方不搞宣傳,港商也會自己搞,開玩笑,他不炒作不宣傳不打廣告,怎麼運作這個商業地產專案?房子蓋起來,沒有商戶入駐,沒有老百姓來買,他們情何以堪?
這是一個小學生都能明白的淺顯道理。但奈何勞力和滕銘醉翁之意不在酒。
滕銘聽了駱志遠的話,心裡那個舒暢,眼角都在微笑。
而勞力則身形暗暗一震,臉上就有了些意外和陰沉。他深深凝望著駱志遠,目光如刀。
駱志遠面帶苦笑,雖然無奈卻還是沒有迴避勞力的凝視。他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也就無所謂擔心不擔心了。他相信,勞力這種層次的領導幹部,絕不可能有任何外在不滿的表現,儘管他此刻心裡憤怒地幾乎要咆哮出來。
勞力突然笑了:“好,我看小駱的話很實在。小駱,你是專案的主要牽頭人,你去跟市委宣傳部聯絡溝通一下,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們做好相關的宣傳發動,配合你們的工作。”
第651章 退一步海闊天空
萬般無奈之下,駱志遠竟然選擇了看起來相對比較弱勢的市長滕銘。滕銘新任,根基不穩。種種跡象都表明,駱志遠選錯了靠山。
官場上的事情,紙裡包不住火,訊息很快就傳開。很多市裡的官員背後都在議論紛紛,認為駱志遠這回犯了傻,跟市委書記勞力擰上,哪裡可能會有好果子吃?
在農工委履新的高斯愷聞訊,興奮地下班後在家裡喝了一斤酒,就等著看駱志遠的悲慘下場。
安北區區長安知儒心裡也擔憂,直接一個電話把駱志遠喊了出來,約在一起吃午飯。
某種意義上說,駱志遠在高新區主持工作,也是正處級,與安知儒這個安北區區長在明面上平起平坐了。不過,安北區是中心區,安知儒在市裡的地位當然要比駱志遠重要一些。但不論如何,總是基本上到了一個層面上。
安知儒放下手裡的筷子,皺眉道:“志遠,不是叔叔說你,你這回的選擇不合適。好在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以後找機會給勞書記解釋一下吧。”
有些話是沒法明說的,哪怕是私下裡說。
滕銘雖然是市長,但根基太淺薄了,在市裡的地位很尷尬。駱志遠選擇追隨滕銘,明擺著是一時頭腦發熱,或者是受了滕銘和林明仁的蠱惑。這是安知儒的真實心態。
駱志遠輕嘆一聲:“安叔叔,沒有什麼對與錯的問題。如果有選擇,我也不願意做出這種表態,不想牽扯進高層的紛爭漩渦中去,一個搞不好就會成為悲劇的犧牲品。”
安知儒目光一凝:“這話對頭,既然你知道是這樣,還這麼草率?”
駱志遠苦笑起來:“安叔叔,我根本就沒得選擇。就工作而來說,我贊同滕市長的觀點,我總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去說違心的話吧?再說……”
駱志遠欲言又止。
有些話,他不想說,也不能說,全憑個人的政治判斷了。
勞力雖然強勢,也是大權獨攬、一手遮天,但是,他的年紀擺在這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這個市委書記只能幹一屆,也就是說,還有三年多,他就要離崗。而滕銘則年輕得多,空降下來的幹部往往背景深厚,在省裡的人脈充足。換言之,滕銘接任市委書記幾乎是必然的,為了日後和長遠,駱志遠選擇了滕銘。
當然,也還存在一定的變數。
官場上風雲變幻莫測,誰又敢說絕對的話呢?
而駱志遠自己心裡也有數,只要有專案在,且他日後還能引進重大專案,只要他還有一定的政治利用價值,勞力就算是心裡不滿也不會打壓他。
非但不會打壓,還會支援。
安知儒見勸了半天,駱志遠也聽不進去堅持自己的主見,他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算了,志遠,你有你的想法,或許你是對的。先這樣吧,不過你日後做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要讓勞力和一些人抓住你的把柄,否則的話,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