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偷了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
“一塊肥皂。”
我的上帝,保羅想,她為了一塊肥皂就能殺人。
弗立克問:“你是怎麼做的呢?”
“我把肥皂拿了回來。”
“然後呢?”
“她找上門來,手裡拿了一根用椅子腿做的棍子,上面箍了個水管接頭,她用那東西打我腦袋。我看她是要殺了我。可我有刀。我撿到過一長條碎玻璃片,把寬的一頭用舊腳踏車輪胎捆成了刀把。我把刀往她喉嚨裡一插,她就再也打不了我第二下了。”
弗立克忍著沒有發抖,說:“這應該算是自衛吧。”
“不算,因為你得證明你當時不可能跑開。再說我拿一塊玻璃做了刀,這就算預謀殺人。”
保羅站了起來。“請你跟看守在這兒等一會兒,”他對魯比說,“我們出去一下。”
魯比對他笑了一笑,這是她第一次顯得讓人愉快,儘管不太漂亮。“你真客氣。”她感激地說。
到了走廊,保羅說:“多恐怖的故事!”
“別忘了,這裡的人都說自己是無辜的。”弗立克審慎地說。
“不管怎樣,我看她可能受罰過重了。”
“我說不準,我覺得她是一個殺手。”
“所以我們不要她。”
“正相反,”弗立克說,“我要的就是她。”
他們回到房間裡面。弗立克對魯比說:“如果你能從這兒出去,願不願意做一種危險的工作?”
她以問代答:“我們是要去法國嗎?”
弗立克眉毛一挑。“你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
“你們一開始跟我說法國話,我估計是考查我會不會說法語。”
“這種工作我不能講得太細。”
“我敢打賭是有關敵後破壞活動。”
保羅感到震驚,魯比理解問題相當快。見他如此驚奇,魯比便接著說:“一開始我以為你們想要我給你們當翻譯,但這並沒什麼危險。所以我們可能是去法國。可英國部隊除了轟炸橋樑和鐵路線,還能幹什麼呢?”
保羅一言不發,但十分驚歎她的推理能力。魯比皺起了眉頭說:“我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弄一個清一色的女人隊伍。”
弗立克瞪大了眼睛。“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
“如果你們需要男人,幹嗎還來找我?你們肯定是走投無路了。把一個女兇犯從牢里弄出去並不容易,哪怕為了某種要緊的戰爭任務。那麼,我到底哪裡特別?我敢來硬的,可是能說法語的硬漢子成百上千,早就準備好參加這種秘密活動了。所以,挑上我的唯一原因就是我是個女的,大概女人不太可能引起蓋世太保的懷疑……我說得對嗎?”
“我無可奉告。”弗立克說。
“好吧,如果你們要我,我就幹。我能再拿一支香菸嗎?”
“當然。”保羅說。
弗立克說:“你要明白這工作很危險。”
“明白,”魯比說,點燃一支好彩,“總不會比待在這個該死的監獄更危險吧。”
離開魯比以後,他們回到主管助理辦公室。“我需要你的幫助,林德萊小姐,”保羅說,再一次表示奉承,“告訴我你需要什麼手續才能釋放魯比?羅曼。”
“放了她?她可是個殺人犯!為什麼要釋放她?”
“恐怕我無法告訴你。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知道她要去什麼地方的話,你不會認為那是什麼幸運的逃生,而是恰好相反。”
“明白了。”她說,但並未完全平靜下來。
“我要讓她今晚就離開這裡,”保羅接著說,“但我不想讓你處於任何一種尷尬的境地。因此我要知道你需要哪個部門的批准。”他真正想弄清的是她能找出什麼藉口阻礙這件事。
“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釋放她,”林德萊小姐說,“她已經被地方裁判法院押回這兒,所以只有法院可以釋放她。”
保羅很有耐心地問:“那麼,你覺得需要什麼手續?”
“她必須由警察押解,押到地方法官面前,公訴人或者公訴人代表,需要告訴地方法官,對羅曼的所有指控都被撤銷,然後法官就會開恩宣佈她獲得自由。”
想到面前有這麼多麻煩,保羅皺起了眉頭。“她應該先簽署加入部隊的檔案,然後才能去見法官,這樣,一旦法院放了她,她就處於軍事紀律的約束下……否則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