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市長,剛剛接到天澤市委的電話,說是道路還沒有通,恐怕要到下午了……這樣吧,就再在京城呆半天,反正也不急,你說呢?”
省委組織部副部長都不急,他就是急也急不來,夏想也就只好答應了。不過想想事情也挺可笑,京城離天澤市就100多公里了,上了高速就是1個小時的路程,偏偏就此路不通,在京城等了快兩天了,難道說開頭的不順預示著天澤之行會遍地坎坷?
既然暫時不走了,就繼續研究天澤市的現狀好了,夏想剛剛開啟電腦,上網後登入QQ就彈出了一條訊息:“喂,我過段時間也要去天澤市,哼”
是衛辛。
國慶期間,衛辛忙著在燕市看房買房,在她的勸說下,父母終於同意來燕市居住了,她就忙了個不亦樂乎,也顧不上和夏想見面,連電話都很少。夏想更忙,所以兩人偶而聯絡,也是透過網路。
衛辛的網名叫眨眼,別人也許認為是調皮的意思,夏想卻認為是老天一眨眼就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上一世,讓衛辛替他牽腸掛肚。這一生,讓他為衛辛時刻牽掛。衛辛的莫名其妙的病情,始終是他心中的陰影和痛。
夏想笑了笑,回覆了一句:“隨你好了,我掃榻相迎。”
衛辛沒線上,他就開始研究資料。
原以為可以很快地沉下心來,投入到工作狀態之中,不料看了半天資料,愣是沒有看進一個字。要是平常,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夏想自認自制力超過常人,今天是怎麼了?
此時,金銀茉莉應該正在幾千米的高空飛速地遠去,飛向一個陌生的國度。他知道,金銀茉莉還是在他的心頭留下了什麼,不管是沉重還是愧疚,或是遺憾,都讓他心情難以平靜。
夏想幹脆起身,來到窗前,開啟窗戶,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打算放鬆一下緊崩的神經,剛剛欣賞了一眼雨後的京城景色,電話鈴聲就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是省委來電。
夏想認得是宋朝度的辦公室電話,心頭一緊,忙接聽了電話:“宋省長……”
“夏想,還在京城?”宋朝度也聽說了大雨誤事,將夏想一行困在京城,“古向國的案子,不太樂觀。我和範書記談了談,沒有達成共識。範書記不肯出面協調,省高院方面傳來的內部訊息,怕是要輕判了。”
夏想已經憤怒地無語了,他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古向國如果不重判,法律的公正何在?”
“古向國政治上已經身敗名裂,重判不重判,他的政治生命都完結了。”宋朝度的語氣之中也有一絲淡淡的無奈,如果僅僅是範睿恆不作為還好一些,他可以向法院發話,但現在是高層直接施壓,事態就嚴重多了。
基本上可以斷定,古向國不但會逃過一死,還判不了幾年。國內不乏先例,有人貪汙千萬就是死刑,有人貪汙幾個億,最後卻以有自首情節、認罪態度良好只判20年,基本上五六年就出來了。甚至還有揮霍了十幾億公款,但因為高層一句話就掩蓋過去,無人敢提。
權大於法的現象,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估計都是難以消除。
夏想的心情,就又沉重了幾分。
如果到最後古向國只是判上十年八年,在政治上是有人勝利了,但在法治上,國家卻輸了。是個人的權力大於國家的法律的一次有著重大深遠意義的判決,不僅會對郎市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也對整個國家的法治建設,帶來不可低估的滯後作用。
對此,夏想除了感到深深的悲哀,卻又無能為力。
法治建設之所以任重而道遠,就是因為國內人治的現象太過嚴重,一些領導人權力**高漲,親者近遠者疏,不站在公平客觀的立場上看待問題,而是從個人感情出發,遷就縱容身邊人,對許多醜陋現象視而不見,只因為違法亂紀者有後臺有背景,就不予追究。
法律,甚至有時候被視同兒戲。
真要在阻力重重的官場上做出一些實事,很難。但如果將一個有背景的人繩之以法,則更難。最後的公正的判決,又難上加難。
夏想猶豫片刻,還是撥通了李言弘的電話。
雖然夏想和李言弘之間的關係,不遠不近,但他還是有資格可以和李言弘直接通話。李言弘對他的來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淡淡的口氣:“算了,別計較那麼多了,有些事情不是想怎麼就能怎麼的,古向國反正已經在政治上身敗名裂了,多判幾年少判幾年,也區別不大。”
“在我看來,區別很大。”夏想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