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只要冷靜下來,他當然能將局面握在手心——自己是他的妻子,夫為妻綱,由他來做主,當然是最正常也不過的局面。
而七娘子不得不承認,她最討厭的,也正是眼下的這種局面。
許鳳佳又再用看待獵物的態度來對待她,而不是一個敵人,一個惹人憎惡的勢利小人……處理他的征服欲,比處理他的惡意要難得多了。
然而她又能怎樣反抗呢?尤其是她自己的理智,都在鼓勵著七娘子去臣服……
七娘子猛地一甩頭,將所有的紛亂,都推到了一邊。
“你去廣州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她固執地繼續著自己的話題。“婆婆不說,爹孃都不知道,倒是五嫂和我說了幾句風涼話——”
許鳳佳本來已經懶洋洋地靠在了炕桌上,以他曾經有過的,深沉而熾熱的眼神一寸寸審視七娘子的容顏,可聽了七娘子的話,他一下就彈起了身子。
“五嫂說什麼了?”他的語調就沉了下來。
七娘子直到現在才發現,許鳳佳剛才的語調是很輕的。
“五嫂說……”她趕快把五少夫人的那幾句話,如實複述給許鳳佳聽。
許鳳佳頓時就陷入了沉思,兩道劍眉,緊緊地纏在了一起:看來五少夫人的這幾句話,給他的震驚也並不小。
七娘子的煩躁卻也已經隨著許鳳佳的反應而不斷地往上攀升,幾乎到了頂點。
知道在自己身邊有什麼大事在進行,甚至於自己也是局中人,但卻對整件事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是差極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煩躁地盤問許鳳佳,“世子爺不能指望我一無所知地去接手家務……”
許鳳佳又打斷了她的話,“家務現在還在五嫂手上吧?這幾個月,你都做什麼了?”
又開始搶主導權了……
七娘子只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她按了按額角,深吸了一口氣。
“我什麼都沒做。”她輕聲回答,又望向了眼前的書本。“我什麼都不能做。”
許鳳佳就又沉默下來。
儘管沒有抬頭,但七娘子依然能感覺得到,他在逐分逐寸地審視著自己。
被他望過的面板,也簡直都要留下烙痕了。
在心底最深的角落,她知道,這份滾燙,既來自於許鳳佳的掃視,也來自於她自己的羞赧。
剛才那句話,既是抱怨,也是婉轉的催促。
耳邊就傳來了許鳳佳輕輕的笑聲,一隻手伸到七娘子眼前,長指握住了她的下巴,慢慢地將她的臉扳了起來。
許鳳佳就這樣肆無忌憚地審閱著七娘子的臉。
七娘子不用照鏡子,也曉得自己的臉上,恐怕已經佈滿了紅暈。她握緊了拳頭,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她需要洞房,她需要這一刻……
然而面對這樣一雙燒得化琉璃的眼,她的理智也似乎隨著燒了起來,氤氳成了不安的霧,在腦中翻騰。
“廣州的事很複雜。”許鳳佳卻似乎沒有留意到她的膽怯——又或者太享受她的膽怯,他的聲音裡,現出了輕輕的笑意。“等圓房後再告訴你。”
就是這句話,剪斷了七娘子腦中最後一根將斷未斷的線。
“你、你傷口沒好。”她猛地拍掉了許鳳佳的手,往後滑遠了,倉促起身,逃開了許鳳佳掌握的範圍。“這事……不急!”
許鳳佳低頭一笑,也跟著她站起身來,步步進逼。
“你不急,我急。”他的回應雖輕佻,但也露出了少許鋼針般的尖銳。
……………:某人回來啦,摸下巴。
今晚吃的是滷雞翅膀和鴨翅膀,炒土豆絲,大骨湯和(終於換了)乾飯,哈哈,天氣冷了,晚上吃乾飯。
186。圓房
七娘子一下就亂了陣腳。
她倒退了幾步,似乎在本能地逃避著什麼——不,不是本能,她的確在躲著許鳳佳……
在心底好像還有一絲理智的聲音,在冷冷地嘲笑著她:現在再躲又有什麼用,難道你們還能一輩子不圓房?
可儘管她能將生活中的每一方面都算計清楚,也總有一個領域是七娘子所無法以理性規制的。
“你、你急什麼!”她的舌頭上就像是含了一塊硬糖,說話聲都有些模糊,“四郎、五郎就在東翼,你好歹也看看兒子……啊!”
到底是深閨女兒,怎麼可能和武將比身手?那晚花燭,許鳳佳就是喝了酒,敲開她手中的長劍,也是輕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