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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件”,“現在可以說了吧?怎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傷痕累累的?”

許鳳佳沉默了一會,他翻過身,用左手撐起身子,右手爬梳過碎髮,將長髮往腦後梳了梳。

“這件事你不能對楊家透露一星半點,”他的語氣冷淡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充滿了一股無形的迫力。“整個朝廷,與聞者都不會超過十五個,甚至連五哥恐怕都只是影影綽綽猜到些皮毛。如果不是你,楊棋,換作別人,我是不會說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七娘子很不想明白,但她也的確明白許鳳佳的意思:政治這種遊戲,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參與的權力。如果換作是任何一個楊家姐妹,可能都不會有聽聞此事的資格。如果這件事真有這樣的機密,許鳳佳將它告訴自己,也是冒著風險的。

她沉下眸子,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魯王很可能並沒有死。”許鳳佳的下一句話,就叫七娘子猛地坐直了身子。

昭明末年那一場動盪波折的政治風雲,七娘子當然還記憶猶新。這件事雖然發生在千里之外,但和楊家,和天下,和每一個有資格參與到奪嫡之爭中計程車大夫都是息息相關,她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淡忘?

雖然沒有和大老爺談論過此事之後的內幕,但七娘子私底下也對魯王謀逆事件,有過自己的猜測。畢竟這一場大戲實在太精彩、太跌宕,也太戲劇化了。魯王、太子、皇上,都在這一齣戲裡扮演了曖昧難明的角色,並且給世人留下了無數謎團。可惜這並不真是一齣戲,這些疑問,是得不到解答的。

“幾年前的那場謀逆大戲,說到底也只有有限幾戶人家參與,真正的內幕,早已為人諱莫如深。”許鳳佳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聲疲憊的嘆息。“當年皇上重病之下,命太子出閣,給了東宮插手政事的機會。他的病勢實在是太沉重了,就連魯王都沒想到權子殷能夠妙手回春,將皇上從重病中挽回,那一次,成就了權子殷,卻徹底毀掉了先帝和今上之間的最後一絲情誼。”

只是聽著他淡淡的述說,七娘子都不寒而慄。

“先帝是個極惜命的人,”許鳳佳的語調卻依然很淡,“當年太子還小,周旋於群臣之間,已經心力交瘁,後宮中的事務,都託付給皇后。權子殷幾次要人要藥,太醫署都藉口拖延,這件事,就算皇上心裡無數,慧妃也是看在眼裡的。待得他痊癒之後,太子的地位,實在已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中。”

“要不是當時我父子在西北用兵,天下兵馬,雄壯者盡在我手,太子恐怕連一點轉圜的機會都沒有,就要盡失皇上的歡心。好在當時戰事的確吃緊,皇上也畢竟是皇上,心中,還念著天下……太子使盡手段,不惜和皇后劃清界限,終於得到了皇上的諒解。而我們許家在西北的勝仗,也令太子的立足更穩了三分。”

“但這不過是鏡花水月,如若皇上的身子骨再康健下去,不消五年,他自然能將朝政掌握手中,屆時魯王再起,恐怕就不是痴人說夢了。”

縱使只是對往事的回溯,七娘子仍然察覺到了當時京師的殺機四伏。

許鳳佳的調子卻依然極為平靜。

“皇上已經在為魯王的崛起佈局,所幸者,慧妃常年身子不好,在當年已經去世,魯王在宮中最重要的棋子過身。就給了東宮矇蔽魯王耳目的機會,再加上權子殷暗地裡已經倒戈往東宮這邊,皇上的生死,其實已經操縱於東宮之手。我們當時本待在一切發生之前,令皇上去世……但權子殷卻並不肯相從,東宮只好另打算盤。”

“其實皇上的身子骨已經並不大好,權子殷說皇上活不過兩年,我們的意思是請東宮韜光隱晦,待得皇上過身後,一切水到渠成……但東宮並非常人,自小就極有主意。他以天下為局,先吃江南,吃相貪婪難看,使得魯王認為皇上身子骨又衰弱了下去,又請權子殷做了手腳,令皇上在那段時間內病勢略微沉重,再以他之口傳遞訊息,暗示魯王皇上恐怕即將撒手人寰。種種做作,無非就是要讓魯王以為皇上將死,他的機會稍縱即逝,不起兵,就只有等死了。”

“這裡頭有很多細節,連我都不甚了了,不過,廖千戶和我做的那一場戲,你是親眼見證的了。”許鳳佳的話裡就透出了少許諷刺。

“廖千戶本來就是你們的人?”七娘子不禁略略抬高了聲調。

老半天,她才透出了一股涼氣。

以天下為棋盤的對局,其複雜、其精巧,都決不是她可以想像得到的。

“廖千戶是連太監多年前親手為太子安排進魯王陣營的棋子。”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