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女兒家說起婚事,總是帶了三分羞澀。
五娘子就算再爽利,也難免俗。
話才出口,就低著頭加快了腳步,把七娘子甩在身後,拐進了月來館。
七娘子不由就站住了。
細思了半日,才搖著頭苦笑起來,大步往玉雨軒走去。
男色
進了臘月二十,大太太就派人到胥口鎮,三催四請,總算是把許鳳佳拉回了總督府。
“到了江南不在四姨家過年,將來傳到京城,我怎麼有臉面見你母親。”她拉了許鳳佳的手,越看越滿意。
少年將軍,自然而然就有一股意氣風發的態度,舉手投足之間又帶了三分貴氣,偏偏又是那樣穩重自持……
又是太子的少年夥伴,從小一起長大,這份交情,是最難得的。
恐怕將來的大秦軍界,就是他的天下了。
若是和桂家親事也能成,兩個連襟攜手,楊家在軍界哪裡還會為援手犯愁?
許鳳佳倒有幾分無奈,“四姨,將士們也都是長年累月的背井離鄉,我這個練兵的主帥過大年的時候怎麼好缺席……”
“那也用不著日日在胥口泡著!”大太太是鐵了心要把許鳳佳留在楊家過年了。“曉得你事情多,大年初一一定放你回胥口去,除夕的這頓團年飯,卻是一定要在楊家吃的。”
許鳳佳就只好在垂陽齋裡安頓了下來。
倒是和餘容苑的三兄弟遙遙相對,把楊家的客院塞得滿滿的。
正院堂屋又迎來了久違的熱鬧,這幾位堂表親禮數都周全,每天的晨昏定省,是決不會拉下的。
得閒了,幾兄弟姐妹也常常湊在一起說話玩耍。臘月裡閨閣放了假,連九哥都難得沒有苦讀,而是和許鳳佳一道,拉了幾個堂哥每天往胥口演習騎射,大太太心疼兒子,約束了九哥幾次,都管不住他往校場的步伐。
“大丈夫出將入相,九哥以後也未必會在江南這樣太平的地方做官,瞭解一些武事,沒有什麼不好。”大老爺卻很達觀。
九哥難得受到肯定,越發是和許鳳佳打得火熱,兩兄弟成天成天的不著家,有時候甚至就睡在胥口的軍營裡。
達哥與弘哥年紀畢竟都小,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沒有不愛玩耍的,拉弓射箭、打馬狂奔……都要比冷冰冰的書本來得有趣。
倒是敏哥只是應酬了幾次,就推託不去,每日裡手不釋卷,只是在餘容苑苦讀,除了給大太太請安,等閒也少出院子。
七娘子就私底下叮囑梁媽媽,“可不要怠慢了幾個堂哥,衣食起居,務必要往精緻了服侍。”
梁媽媽先還有些訝異。
連大太太都只是做一做面子情。
看到三個侄子的時候,滿面堆笑,一臉的關心。
不在跟前了,也就丟開手。
餘容苑的下人如何安排,服侍得怎麼樣,大太太是從來想不起過問的。
沒想到反而是七娘子……對幾個堂兄處處關照,好像唯恐他們受了委屈。
“這下人們難免也有勢利眼的。”她就字斟句酌,拖長了句子應酬七娘子。“恐怕也多有仗著幾個侄少爺遠離家鄉的緣故,服侍得就不夠精心……”
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琢磨著七娘子的意思。
這會不會是反話呢?
七娘子又哪裡看不出梁媽媽的驚疑。
她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深宅大院,簡簡單單的一件事,都要鬧得曲裡拐彎的。
“幾個堂兄都是有本事的人,小小年紀,就考上了秀才。”她提點梁媽媽。“尤其是大堂哥,行為得體、光風霽月……如果能考上進士,進入仕途,以後九哥恐怕還要靠他拉拔。”
古人最看重血緣聯絡,在變幻莫測的官場上,最可靠的莫過於親兄弟的。
否則二太太都鬧到了那般地步,大老爺為什麼還是不肯和二房斷絕聯絡?這幾年在官場上,還是若明若暗地照拂著二老爺?
大房只有九哥一根獨苗,總不好因為這些小事,反倒叫幾個堂兄和大房更離心離德。
關係,就是一點點運營出來的,這些小事都沒有誠意敷衍好,再好的關係,也會一點點變淡。反之,就算幾個堂哥對大房有一些微詞,只要大房自己的做法無可指摘,人心肉長,也終於會漸漸的向大房靠攏。
梁媽媽似懂非懂。
卻也明白了七娘子的意思。
“是,是。”她滿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