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的,都摸不出一點頭腦。只是推測出她多半是裝扮成了丫頭的模樣,從二門夾角的巷子裡偷偷地開了無人看守的一扇側門,就這樣溜出府中,無影無蹤。
等到四月初皇次子滿月的時候,平國公就把幾房都叫到了夢華軒裡,坐下來一起談善後的事了。
“她敢跑,以後就別再回來!”眾人一進屋,平國公就厲聲下了定論,竟似乎是一點反對的空間都不願留給眾人。“從此後,就當是她死了!楊氏你安排一下,就說她沒有熬過去,已經在小湯山嚥了氣。我們體體面面地將她傳送了,送到城外落葬,這就是她的福氣了!”
少年夭折,除非家中人特別寵愛,否則按例是不會進祖墳安葬的。平國公要把於翹安葬在城外,是要讓她無法享受家裡的香火,可以說是變相地將於翹逐出家門。以後她就是要回來,許家都可能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了。
幾個男丁臉上頓時都浮現出了不忍之色,五少爺張開口想說什麼,五少夫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也就閉上了口:以平國公的性子,會這樣安排,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平國公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都沒有異議,面色稍霽,又沉聲道,“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也不能再留了。楊氏安排一下,先打發到莊子上去,就說是給於翹守墳的。過了風頭再從容收拾,明白了?”
“小七自然會吩咐幾人,告訴她們要是亂嚼舌根,只怕連家裡人都要殃及。”七娘子不動聲色地回答,頓了頓,又請平國公,“不過,依小七的愚見,動靜也不要鬧得太大……”
平國公神色才動,五少夫人就針鋒相對。“這件事這樣不名譽,怎麼能不封口?依我看,除了綠天隱的那幾個丫鬟,各房各屋裡知道這件事的丫頭們,也不能留!”
七娘子一時不禁大怒,她扭過頭惡毒地瞪了五少夫人一眼,第一次將自己的不快,□。/裸地展現在了臺前。
五少夫人這是明目張膽地藉著機會,要來拔除七娘子手邊的大將。
一轉頭,她卻看見平國公面色端凝,沉吟不語,似乎是有些心動的意思。
五少夫人這一招,出得真是好,是直接地捉到了平國公的軟肋!
七娘子心念電轉之間,腦海中已經流過了幾個主意,她斷然下了決定,咬著牙猛地跪到了地上,啞聲道,“上蒼有好生之德,父親,這件事家裡也有二十多個人知道,小七身邊明德堂的大丫鬟們,也都影影綽綽地捉摸到了一點。要是所有知道一點兒的心腹都要處理,家裡體統何存?媳婦——又如何來當這個家?”
一面說,她一面求助地望了許鳳佳一眼。
許鳳佳也正森然望著五少夫人。
得了七娘子這一眼,他徐徐起身,踱到了平國公身側,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平國公一下就皺起眉頭,視線在五少夫人和七娘子之間來回打轉,半晌都沒有說話。
262衝突
平國公一下就皺起眉頭,視線在五少夫人和七娘子之間來回打轉,半晌都沒有說話,又過了半日,他才低沉地道,“那楊氏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呢?”
七娘子想到立夏,想到上元,心中真是如刀割一樣,有陣陣的疼痛。
她並不是一個很偉大的人,一個偉大的穿越者,似乎應當儘量奮鬥到這個社會的高層,來改變這社會人吃人的慘狀。而七娘子一直知道她沒有那樣大的能耐和整個社會對抗,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在這個社會的逼迫之下,絲毫不做抵抗地將身邊的親朋好友交出去。
這幾個丫鬟,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雖然談友情畢竟太過嘲諷,但至少都存在著一份類似於親情的真摯感情,尤其是立夏,兩人一路相伴十三年來,早已經超越了主僕的身份,有了不可多得的情誼。
她看了許鳳佳一眼,猛地一咬牙,朗聲道,“別人小七不敢擔保,立夏和上元這兩個丫頭,跟在我身邊已經有十年以上,雖然不敢說情同姐妹,但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為小七辦了多少事,如若她們會有疏忽,小七恐怕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想到五少夫人只是為了打擊自己,就不惜以幾十條生命陪葬,她心頭又泛起了一股怒火,便看似不經意地掃了五少夫人一眼,若無其事地道,“再說,如果就為了這樣一點點事,將身邊的大丫環打發的打發,滅口的滅口,底下人又會怎麼看待我們?久而久之,全府人心都散了,事情也就不好辦了。五嫂打發小羅紋時,我就想勸告五嫂了,我們是名門世族,行事要更柔和一些才好,怎麼小羅紋只是生了個小病,五嫂就要把她打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