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兒女們,也就各自散去。
大太太站在當地叮囑了五娘子幾句,叫她小心腳下,又立在當地看五娘子拐上了長廊,才放下心來,回身帶了七娘子並九哥,回了正院。
一路上,都是一臉的陰晴不定。
九哥和七娘子也都不敢開口。
氣氛就顯得很怪異。
幾個丫鬟、婆子,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大太太進了正院,大太太才回過神來。
“好生歇著吧!”她笑著安頓這一雙兒女,“九哥明日要早起的,回屋就別再鬧騰了,早些安歇,免得在張先生跟前失了禮。”
九哥從明日開始,就要到張先生膝下讀書了。
九哥就笑著應了下來,又扳了大太太的脖子,和她頭碰頭地說了幾句悄悄話。
說得大太太滿臉都是笑意,“好,好,只要你安心讀書,娘什麼都依你。”
這才進了東偏院。
到底是一手帶大的兒子,這份貼心,是七娘子怎麼都比不上的。
七娘子就只是穩穩重重地請大太太,“也好生歇息,年節裡應酬多,累得很,娘千萬別短了覺。”
大太太就也笑了笑,摸了摸七娘子的腦門。
“好,好,快睡吧。”
就站在原地,目送著七娘子小小的身影進了夾道,才長嘆了一口氣。
梁媽媽就上前小心翼翼地請大太太,“外頭冷得很,太太還是先進屋再說。”
大太太緩緩地閉上眼,又深深地出了一口氣。
“嗯。”再睜開眼時,已是回覆了平時的雍容。“是該進屋了。”
第二日起,對大老爺也有了笑臉。
和封錦之間的那點齟齬,倒也就再沒人提起了。
不過,也是因為封錦很快就打點行裝,上京趕考去了。
到底還是託周叔向七娘子傳了話。
“說是那天出言魯莽,可能給七娘子、九哥帶來麻煩,請不要見怪。”立夏就仔仔細細地複述著封錦的話,“多年來七娘子的幫助,一直銘記在心,和楊太太之間的恩怨,又是另一回事……將來有機會,是一定會報答七娘子的。”
“還說,封太太並封姑娘兩人在家,封公子放心不下,眼下是打算變賣了家產,閤家上京。”
七娘子的心情就很複雜。
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不影響到下一輩是不可能的。
對七娘子來說,大老爺、大太太有再多的不是,都是她的生父、嫡母。
聽封錦的意思,將來如若他衣錦還鄉,揚眉吐氣的話,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是不打算放過大太太的了。
但七娘子和九哥又都是正院的兒女,大太太對七娘子雖稱不上好,卻也給了她嫡女的身份……
七娘子只好安慰自己:就算封錦天縱奇才,又有大運,十幾年內,要威脅到楊家的地位,也難比登天。
這話,恐怕也終究只是說說而已。等到他見識到了官場的險惡與黑暗,說不準還要回頭來攀附楊家,向大太太賠罪……
到底還是從私房錢裡出了二百兩的銀票,囑咐立夏袖出去,讓周叔暗暗送到封家。
封錦雖然有了解元的功名,但畢竟還不是官身。
這年代不比現代,家裡沒個頂事的男人,女眷到哪裡都要被人壓上一頭。古代山高水遠,有什麼事發生,等封錦回鄉,黃花菜都涼了。
本來還可以託付張家照看,但封錦這一遭算是和楊家翻了臉,張家又要和楊家結親……
少年人的傲氣,恐怕未必會接受張家的好意。
連楊家這樣的大靠山都被封錦自家給疏遠了,張家的師徒之誼,他也未必看在眼裡,畢竟張家和楊家有了親戚關係,這親戚,有時候總要比師徒更親密些。
再說,封錦這一科也未必能夠中進士,萬一未中,還要在國子監就學三年。
想把封太太和封姑娘帶上京,也是不放心母女二人在家,受街坊欺凌。
搬家在現代都是傷筋動骨的事,何況古代?
封家雖然已經薄有家產,但肯定也用得上這二百兩銀子。
周叔卻很為難,託立夏傳了話進來,說封錦執意不收。
七娘子沒有辦法,周叔也有自己的差事,不可能日日為她跑封家,勸封錦收錢。
只好又袖了銀票,進了東偏院。
她一個姑娘家,能耐再大,也只能在內院使。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