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就要帶著大太太住回小時雍坊去,這間宅子,其實只是為孫輩置辦的。
五娘子去世後,楊家把七娘子許配進平國公府,桂家和權家倒也都挑不出什麼不是,畢竟五娘子身後的這一對小外孫能不能平安長成,關係到了楊家、許家日後的關係,楊家把七娘子嫁進去的意思,兩家人都心知肚明。
朝中政局不安穩,桂家就漸漸與楊家走得遠了些,桂含春沒多久就回京去了,倒是再沒有訊息。權家卻是迅速為權仲白物色了一門親事——從出身來說,這位二少夫人做繼室,倒也勉強夠格了。
恰好九哥中舉,大老爺同年先生商議了許久,又問了大太太的意思,便說了權家的四姑娘瑞雲為九哥妻室。權瑞雲名門嫡女的身份,配九哥是夠格了,雖說年紀比九哥稍微大了一歲,令大太太頗有微詞,只是九哥過年十七歲,也到了成親的年紀,要再等到秦家出孝再去說親,難免又太晚了些,大老爺心切抱孫,卻又等不了那樣久了。
權家正趕著為小神醫權仲白辦親事,雖然和楊家已有默契,但成親總是要按序齒,妹妹不好越過哥哥,是以行禮成親的日子,恐怕還要在七娘子出閣之後。過了二月進了三月,大太太就親自找了紫褙子媒人上門,又請了秦帝師當年的同僚做主婚人上門說親。
也就是在這時候,許家派來的媒人也上門了。大太太一掃一年間的冷漠,居然親自接待媒人,一點架子都不拿,就笑盈盈地將親事應了下來,七娘子同九哥的婚事,至此都上了日程,開始有條不紊地運作了起來。
高門成親,禮儀眾多,十二姨娘不論從身份還是從能力上,都不足以挑起大梁,大太太吃了一年的齋,精神越發不好,只得三不五時就借敏大奶奶過來幫忙,私底下,也不是沒有感慨。
“兒子多就實在是佔便宜,你看達哥今年一中舉就說了吳家的三閨女,仗著咱們家的勢,這幾門親事都說得不錯!三兄弟都是舉人,說起來也實在風光,若是明年能中一兩個進士,這一門就眼看著顯赫起來……不像是咱們家,九哥說個親還要找個老姑娘,最好一進門就生育!”
就難得地和七娘子抱怨。
這一年間,大太太大有為五娘子守孝的意思,深居簡出潛心禮佛,和七娘子的關係不知不覺就走得有些遠了。
不想才出了週年,就又端出了從前的態度,說起別人的家事,上心得很,反倒對自己家的媳婦,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的,處處都挑得出毛病。
“京城人看女兒金貴,留得久也不算什麼。”七娘子倒有幾分尷尬:權家的瑞雲當時她也見過的,就比她大了一歲,說瑞雲是老姑娘,就等於在說七娘子年紀太大了。
大太太的反應要比幾年前更遲鈍不少,聽了七娘子不軟不硬的回話,猶自唸叨,“過門就十八歲了,再過兩年沒生育,可不就上了二十?留得久也不是這個留法——”
見敏大奶奶大皺其眉,不斷望著七娘子,才恍然大悟,又忙笑著轉圜,“不過他們權家也不稍停,先是改元,再是幾個親哥哥的喜事,耽誤了妹妹也是有的。”
就勢就議論起了權家人送來的陪嫁單子。
“權家雖然子女多,但權夫人對親女兒也還捨得。”大太太就算還有那麼半分酸意,也不得不承認這份嫁妝單子,實在是無可挑剔,
“就是這傢俱也未免預備得太多了,他們小兩口那一個院子哪裡放得下!”
七娘子不禁一抿唇,倒沒有應聲,敏大奶奶笑盈盈地看了看七娘子,才回大太太,“伯父不是發了話,崇敬坊這套宅子,日後是要給九哥小夫妻住的?想必權夫人頂真,恐怕到時候麻煩,索性把一宅子的擺設都預備下了。”
又大剌剌地提醒大太太,“這權家的親事不過是比許家那頭早提了半個月,大伯母心底可要有數,半個月後,咱們家也要送嫁妝單子去許家了!”
大太太這才像是被提醒了一樣,哎呀一聲,回過神來。
“可不是?”她握住七娘子的手,打量著七娘子的眉眼,“這一陣娘也忙,倒是沒顧得上你這一茬——小七心急了沒有?”
大太太就是多疑這一點,真討人厭。
七娘子索性實話實說。
“娘委屈不了小七。”她的態度裡,就帶了三分貨真價實的幽怨,“小七又何必心急?”
看來,七娘子對嫁進許家做這個現成的後孃,總是還有些意難平。
大太太反而很滿意,她拍了拍七娘子的手背,就笑。“還是小七知道孃的心思——那十間纖秀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