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登門拜訪林通判的日子,夫婦二人攜帶禮物登上了運河上正在等客的木船。 船家詢問:“兩位客哪裡去?” 姚青回話:“勞煩去成周巷的碼頭。” “好嘞,二位客可坐穩了。” 夫婦二人坐在船頭,船家在後撐船,天已經慢慢暗了下來,河兩側的店家已經掛上了燈籠,燈籠倒影在水中,小船遠遠看著好像在畫中游蕩。 周冷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人聲鼎沸中的一縷清風,她心神好似沉浸在這市井熱鬧之中。 姚青側頭要同娘子說些什麼,看到此景他合上嘴巴,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女子姣好的面容。 周冷坐在船上聽風聲,風聲裡有身側人的平穩呼吸,有遠處人的吆喝,還有河水的流動和船家的喘息。 似乎是一瞬間又似乎過了千萬年。 “娘子,娘子。” 有聲音似乎在風中拉扯,然後傳進了周冷的耳中,她從入定中睜開眼睛,那一瞬間似乎有能量在震動,岸兩側的燈籠忽然向著兩側傾斜,像是被風吹過一般。 周冷突破了,就那樣隨意,自然的更進一步。 “娘子,我們到了。” 周冷扶著姚青的手上岸,然後兩人慢慢走遠。 林通判其實就是曾經的寨主林秋石,大戰後他被破格提升當了通判,輔佐知府高泉治理臨安。 兩人到了林府大門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門口。 兩人交了禮物給接待的人,又被小廝引著進院子。這裡可不同於周冷他們住的雅緻小院,處處透露著府裡主人的身份和財富。 今日林秋石夫婦並未外請他人,只是和姚提轄夫婦小聚。 可能因為地位和身份不同往日,此次宴請,男女分桌。林通判和姚青在一桌,中間隔了屏風,女眷在另一桌。 王夫人同周冷說了幾句話,兩人就熱絡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王夫人拉著周冷的手說:“衣容,今日嫂嫂有禮送於你。” 周冷客氣的回話:“夫人客氣了,今日得夫人款待,怎好還要夫人的禮物。” 王夫人笑著說:“同我客氣什麼,讓荷香進來吧。” 話音剛落,從側門走進一個女子,身穿素衣,腰繫絲絛,不施脂粉,體態自然妖嬈,生的天姿秀麗。 周冷挑了挑眉說: “夫人這是要送我一美人?我怕是無福消受,倒不如去給我家官人當個妾室。” 王夫人被周冷這句話說的有些尷尬,她自知對方心中不滿,但她也別無他法,她雖是通判之妻,但這州府內許多人都知道她原是三原莊的寨主夫人,雖然她也知書達理,但大家都不願意與她相交。 前日,他夫君回家帶回來此女,說是同僚家的使女,在席間不過是伺候著吃了幾碗酒,那同僚就把人送於他,更讓人討厭的是此女的賣身契還在對方手裡拿捏著。這人又不能無故殺死,趕走,所以今日才出此下策,把人送於衣容。 王夫人看著笑容已經消失的周冷,她賠笑道: “衣容妹妹莫要說笑了,這賤婢怎配當姚提轄的妾室,不過是嫂嫂心疼妹妹沒有使女伺候,妹妹可莫要客氣,什麼粗活累活這丫頭都做得。” 周冷看王夫人的樣子就知道這事可能對方也沒辦法了,可是你提前商量啊,現在突然說明顯就是逼自己就範,仗著官人是通判再給自己施壓。她垂下眼皮說: “多謝王夫人賜下使女,衣容感激不盡。” 王夫人想要再說幾句卻又覺得那樣有失身份,畢竟自己可是通判之妻,而對方不過是提轄之妻。 周冷又飲了一杯酒後說道: “王夫人,今日妹妹不勝酒力就告辭了。”她沒等王夫人說什麼就對著那女子說::“你叫荷香?以後自己機靈著點,過來扶我。” 荷香倒是面色不變的過來扶著周冷,兩人邁步就離席了。 王夫人心中頗為不快,她覺得就算此事她做的有些不妥,對方也不能直接落了臉。 林通判正在跟著姚青瞎聊,遠遠瞧著似是衣容娘子離去的身影,他微微皺眉說:“姚青兄弟,今日就作罷,我瞧著衣容娘子似已離席,怕是身體不適,咱們改日再敘。” 姚青行禮後告辭,追著娘子的身影而去。 王夫人看著姚青走後,她到了林通判身側說:“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娘子。” 林通判凝眉側頭看向王夫人,他直說:“夫人如今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世家之女,何人此風姿,終究是落魄之家,才養的忘本逐末,瓦釜雷鳴。” 王夫人面色一白,竟腳下虛浮,頗有幾分站不穩的樣子。實在是這話對她來說著實重了些。 林通判未曾管她,而是拂袖而去。 姚青追上了周冷,兩人出了林宅走到官道上,此時天已經黑了。他瞧了跟著自家娘子的女子一眼,然後用眼神詢問。 周冷瞥了他一眼回答:“王夫人怕我勞累送於我的使女。” 姚青嫌棄的又看了一眼那女子說: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