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而立的皇后又懷孕了。 宮裡的皇上、太后以及大皇子,大公主全都十分緊張,好在皇后孕期都十分正常,可是不知為何卻早產了,在醫女和穩婆的護佑中產下一子,取名高嘉槺。 此次生產,母子二人皆不太好。母親傷了身體,孩子早產體弱。 明明大皇子和大公主都身體康健,但是三皇子高嘉慷自出生開始就小病不斷。 周冷特意去瞧過,她仔細把脈後知道這是先天不足,又看他命相是早夭之相,她心中暗歎,卻也沒有插手此事。 逆天之事不可為之。 高嘉慷四歲的時候,藥石無用,亡故了。 田舒予大受打擊,周冷瞧著怕是已經抑鬱成疾了。 高澤為了能讓皇后散心,他打算帶著皇后南下江南,一為體察民情,二為帶皇后散心。 如今的太后已經不常管政事,畢竟皇上年紀逐漸大了,周冷希望他能更加好的把控朝堂。 太后宮內。 廳外是內侍從宮外找的英俊少年在撫琴。 廳內周冷躺在內間軟榻之上,身側是宮女在搖扇,內間和外間之間隔著珠簾。 外間是一長髯老者在說評書。 太后宮裡的內侍宮女全都到了外間坐在角落裡聽評書,畢竟他們也沒有什麼娛樂的事情。周冷喜歡大家一起聽,一起笑,這樣她覺得有意思,所以這些宮人算是奉命娛樂。 高澤帶人到了太后宮中請安,有人提前稟告。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惶恐的起身,說書人也忙著收拾東西。 周冷從榻上起來說:“莫慌,你們依次下去吧,給手藝人些賞錢,哪日閒暇了再叫他來演。” “諾。” 一屋子的人行禮回答。 皇上進來的時候,兩個手藝人已經退下了。 屋內也只剩下周冷和她身後的採月,其他宮人因著年紀大了,周冷都放她們出宮自行婚嫁,只有採月想在宮中繼續服侍。 雙方落座後,高澤開門見山的說: “母后,皇兒想要帶著舒予南巡,還請母后代管朝堂。” 周冷無奈的說:“母后如今已經垂垂老矣,如何能代管,哀家瞧著大皇子倒是個好苗子,讓他代管吧。” 高澤反駁道: “母后可莫要推辭,前日皇兒還聽說母后獨食一斤肉食,手拿重物鍛鍊自身,這哪裡是垂垂老矣,母后就算是看在舒予的面上,她心中苦悶無法發洩,皇兒數月便歸,還請母后成全。” 周冷想到了便宜兒媳婦,她只得點頭。 帝后低調出行,兩人扮做舉人和家眷出行,隨從小廝全都是禁軍中高手所扮。 周冷再也沒有閒暇之日,每日裡除了要處理政務以外,還要面見大臣,畢竟雖然休朝,但是該見的臣子還是要見的。 朝堂上的重臣自是知道了皇上南巡,不過已經在他們心中頗有威望的太后掌管朝堂,他們也鎮定。 卻說南下的帝后二人,因為見了不同的風景,結交了不同的人,田舒予臉上倒是多了幾分笑容。 回鄴城的時候高澤提議走水路,這樣既可以遊覽兩岸風光,又能走不同的路線,體驗不同的風土。 田舒予只是坐船靠在窗邊坐著,天色忽然就陰了下來,似乎有風雨要來。 涓涓流淌的河水似乎成了鏡面,鏡面中呈現的似乎是已逝的三皇子高嘉槺在努力的求生,河水淹沒著他瘦弱矮小的身形。 田舒予忽然站立起來,她直接快步走出船艙,緊急的看向河內,定睛看去,哪裡有什麼三皇子的身影,不過還是河水流逝,滾滾而去。 高澤這時候走到女子身邊柔聲問道: “怎麼了,可是有些暈船?過幾個時辰船靠岸後我陪夫人去岸上走走。” 田舒予轉頭時面上佈滿淚水,她神情恍惚中帶著悽慘的說: “阿澤,妾看見了嘉慷,他就在河裡等我去救,可轉眼間就不見了,快去救他,快派人去救她。” 高澤把人帶進懷裡,他輕輕擦掉她的眼淚,低頭小聲說: “夫人,你忘了,嘉慷以親王之禮葬於皇陵,你著相了。我們還有嘉珹,還有歡兒,難道你連他們兩個都顧不得了嗎!” 田舒予趴在男人懷裡痛哭,她自從出生以來並沒受過磨難。 田舒予出身名門,又是家中獨女,從小就受家中萬千喜愛,後又嫁於人間帝王,受專房之寵,生的一男一女,就是身為婆母的太后娘娘也對她疼愛有加。 這些哪怕是其中之一對別人來說都是莫大的幸運,可是她全都擁有。 可是有時候太過順利並不是一件好事,一旦受到挫折和打擊,就會讓她們一蹶不振。若能挺過去,以後就是無所畏懼,強者之心,若挺不過去可能就會落入深淵。 半晌田舒予止住了哭聲,她聲音沙啞的說: “我時常恍惚,總覺得的嘉慷還在身邊,他還那樣的小,還會不會記得母親,他甚至不知道五穀雜糧,他就算到了陰曹地府又要怎麼存活啊,我的兒啊!” 高澤眼中含淚,他只能輕輕安慰懷中的女人,嘴裡說著還有我,還有孩子。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