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找到了瑰麗雜誌社所在的地方,不是想象中的簡陋和雜亂,雜誌社坐落在繁華街道,門外人聲鼎沸,進了門同樣熱鬧。
雜誌社佈置典雅,陳列整齊,鼻間還有花香纏繞,是意料之外的初見。
周冷一身水粉色旗袍,手裡拿著白色繡花布包,不施粉黛的臉自帶美顏。
“這位小姐,找哪位?可是投稿?”
周冷看著接待自己的人,是一名女性,她笑容燦爛,極具親和力,對方穿著簡樸乾淨,圓臉長眼,讓人感覺可愛親近。
“我是吳晨敏,受吳鳳月女士吩咐來這雜誌工作。”
接待的女士笑容更大,她走上前熱情介紹自己:“哎呦,原來是吳小姐,以後我就要要叫吳主編了,果然和四太太一樣天生麗質。我叫趙信華,是這裡的接待,姐妹們,快來呀,我們吳大主編來了。”
周冷目測幾乎大多數員工都是女子,零星幾個男子也精緻的過分。她主動和大家打招呼。
這裡的人都很友善,沒什麼狗血的質疑新人能力等雌競事情。
趙信華介紹了社裡的骨幹編輯和基本事情,周冷簡單瞭解,她拿起最新一期的雜誌看了起來,以她的眼光來看雜誌並不算出眾,內容多是連載的小說和一些小廣告。
吳鳳月不過剛走月餘,周冷也不急於改變,全看下個月銷量再說。
生活似乎沒什麼改變,張守和經過同學介紹到了北市第一醫院工作,如他所料,許多人才選擇了離開,倒是空出許多崗位,他有學歷有技術還有家學淵源,入職的很順利。
張守和在北市第一醫院認識了改變他一生的人。
每日的報紙會報道最新戰況,除此之外,仙林斯舞廳照樣人來人往,太陽照常升起,人們眉頭沒有愁容,似乎戰爭和犧牲只存在紙上。
時間滾滾向前,一年的平靜生活終結,軍隊屢戰屢敗,吳家和張家生活的縣城淪陷,北市淪陷。
吳鳳軍最終也沒有離開,雖然吳鳳月早已在美國扎穩腳跟,但他還是選擇守著自己的家。
原縣長投靠了日本人,他成為了日本政府扶持的本地勢力,為了更好的控制和管理縣城,日本人基本不出面,原縣長成安成為了縣城的表面統治者。
吳家吳鳳軍成為縣城商會的會長,他積極配合縣長成安的工作,明面上無人指責,背地裡漢奸走狗的罵名已經安在在他的頭上。
張家的情況和吳家不同,他們是又當又立,明面上靠著吳家的關係在縣裡不受欺負,暗地裡卻又不恥吳家行為多有微詞。
北市淪陷後只有暫時的混亂後恢復平靜,這裡和縣城一樣,本地勢力被日本政府扶持,底層百姓的生活沒有太多的變化,又因為北市百姓無人反抗,所以傷亡不大。
北市衚衕周冷居住的小院裡充滿了生活氣息,院落裡堆積的煤球,倉房裡的糧食,窗戶上的窗花,門上已經破損發白的對聯。
“三姑今天發來電報,告訴了我們她在美國的聯絡地址和電話,你怎麼想?”
張守和放下手裡的報紙,他其實心裡有了答案,卻怕媳婦想去,他試探性的問詢:“你最近一直在學洋文,你想去嗎?”
“我學英語是為了翻譯書籍,你知道我們雜誌社新開了外國小說翻譯連載的專欄,多學學總沒壞處,去不去聽你的。”
張守和認真觀察,見周冷神情認真,他才說:“其實我不想去,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我希望看一看這國家還能不能站起來。”
張守和躊躇著,剩下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他怕這麼好的女子被這時代泯滅,又怕自己做的事情最終連累了她。
“那我們就一起看一看,你知道我很厲害的。”
兩人相視一笑,室內溫情脈脈。
忽然間,周冷的靈魂印記開始發燙,燙的她頭暈眼花,眼冒金星,吳晨敏的不甘心和憤怒,後悔和嘶吼不間斷的向她襲擊而來。
周冷算是見識到了戀愛腦的瘋狂。
吳晨敏是真的崩潰了,自己的一生顛沛流離,總遇渣男,自己以為逃脫了封建的包辦婚姻獲得了自由,可是現在現實告訴她原來家裡安排的結婚物件是個好男人,雖然對方其貌不揚,但有責任心,有擔當,待人溫柔,處事穩重。她現在覺得周冷偷了她的幸福,她想要看到的是包辦婚姻的不幸,看到任務者悽慘的在後院自怨自艾,看到陰暗吃人的後宅女和女人們苟且偷生。
靈魂印記開始震動,像是一頭被關進籠子的兇獸,吳晨敏不計疼痛和消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