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娜赫看著蘇韻一臉慘白的樣子,不禁緩緩伸手將她扶住,眼含笑意輕聲詢問道,“妹妹是沒見過這等景象嗎?”
她們現在正站在柳州的內城區,前方緊臨的兩座大宅,便是柳州城的蘇府和白府。
裡面居住的,分別是一位大商,和一位當朝五品郎中的家眷,往日裡即便是蘇雲梁這位知府也要給其三分薄面。
但現如今。
那些往日裡趾高氣昂的官眷,卻在白馬義從的刀下不斷哭喊,痛哭流涕。
然而不管他們說什麼,做什麼,辯解什麼,亦或是威脅,商議,求饒。
不管什麼話,都無法使白馬義從高懸的長刀,動搖一分一毫。
“噗呲!”
長刀落下,便是一片人頭滾滾,鮮血橫流。
散發著熱氣的滾燙鮮血,順著街邊的石板,一直流到了蘇韻和娜赫的腳邊。
蘇韻能夠清晰地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人頭,仍舊死死的盯著自己的面容。
因為他們認識自己。
在蘇韻來到柳州那日,蘇雲梁曾經帶著她拜訪過城中不少計程車族,大家。
但現在。
才過去不到一月,他們便已經人頭落地。
蘇韻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強忍著反胃,十分勉強的對著娜赫笑了笑道,“勞煩姐姐掛心了……”
“無妨。”娜赫同樣輕笑著說道,“哪次皇朝的更迭不是伏屍百萬,夫君如此殺得,還算是極少的了。”
這是實話。
若是按照以往滾滾長河中,那些不斷湧現的叛軍做派來看,李觀南現在就算是屠遍整個柳州城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而如今不過殺了兩三百人罷了,這點人很多嗎?
娜赫不覺得多。
甚至蘇韻其實也不覺得多,若是兩三百農戶的死傷,甚至在柳州都掀不起什麼風浪。
只不過這次死的,是士族罷了。
而起,還是蘇韻熟悉計程車族,若非如此的話,蘇韻絕對不會感到如此的驚愕 。
犯上作亂者以盡數伏誅。
李觀南看著眼前一片血氣沖天的景象,略微思考了一下後,才對著白馬義從沉聲道,“往後這些人全部都推到城外去殺吧,稍後仔細清洗和收拾一下,順帶著把這兩座宅子也清理出來……”
略做安排後。
李觀南迴頭看向娜赫,對著她輕輕點頭道,“回去吧。”
娜赫聽後,便帶著蘇韻,跟著李觀南的步伐慢慢朝著府衙走去。
娜赫一邊走,一邊看著街道兩邊那些心驚膽戰的民戶,不由得對著李觀南輕聲問道,“城中如此定是不止這些人在作亂,絕對還有很多心懷不軌之輩在暗中謀劃,夫君不趁此機會把他們連根拔起,一次殺個乾乾淨淨嗎?”
說實話。
娜赫真的打心裡覺得,李觀南殺的未免太少了些?
這樣真的能夠服眾嗎?
在草原那邊的話,也只是殺大留小,只放過不及車輪高的孩童。
但現在的柳州城中,可還有不少的餘孽。
要是不把他們完全清理的話,娜赫覺得往後城中也定是難以安寧。
娜赫的話讓蘇韻心裡不禁又顫了顫,她有些難以想象,娜赫明明是一個如此知性明媚的美人,但卻出乎意料的熱衷於殺伐。
要是娜赫知道她心中這樣想的話,估計會十分的意外。
自己真的熱衷於殺伐嗎?真的有嗎?
權利更迭的大清洗,這不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嗎?
就像是當初木蓮部族被剿滅後,部族中的所有男人,不也都無一倖存嗎?
上萬人被綁在部落外面的草地上,依次被敵人斬首,鮮血在草坪上匯聚成了河流。
從此木蓮一族便徹底沒了純正血統一說,因為根本就沒有木蓮氏族的男子倖存。
要不然怎麼也輪不著自己這一個公主,前來大夏尋求復仇的機會。
所以以此可見,斬草除根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算自己的家人也曾經受此迫害,但娜赫仍舊覺得這是必要的手段,就算日後她真的能夠帶著一支大雪龍騎回去奪回失去的領地,她也會這樣做的。
殺死全部的男子,然後將所有的女子都帶回來,等候李觀南的發落。
畢竟夫君說了他需要。
至於那片故土,就任由它繼續荒蕪吧。
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