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首都在南京,全國各地官員都要到南京來報送賬冊。當時上繳的是實物稅款即糧食,運輸過程中難免有損耗,出現賬冊與實物對不上的現象是大機率事件。稍有錯誤就要打回重報,江浙地區尚好,而云貴、兩廣、晉陝、四川的官員因當時交通並不發達,往來路途遙遠,如果需要發回重造勢必耽誤相當多的時間,所以前往戶部稽核的官員都備有事先蓋過印信的空白書冊以備使用。這原本是從元朝既有的習慣性做法,也從未被明令禁止過” 秦覺這個歷史渣渣,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這就是空印案啊!和以前我在鞋廠做暑假工的那個很像,比如這個月做鞋子保底五萬雙產量,只做了了四萬五千雙,欠五千雙,管理為了不挨批,向上級借了五千雙產量,下個月還,那麼那個月就要做五萬五千雙,先提交,再去實施,典型的超前消費,原來這種事情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了啊!” “少爺,我們要上交給皇帝嗎?” 秦覺擺了擺手說道:“現在無憑無據,上交給他?那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少爺,那怎麼辦?這空印一案事關贛縣所有百姓生死存亡,皇帝這人生性多疑,這種挑釁皇家權威的事,皇帝自然不會容許存在,到時聖怒之下,豈有完卵?” 秦覺眼睛驀然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一些什麼,但還沒有怎麼悟透。 “你是說,皇帝會拿贛縣老百姓開刀?這怎麼可能”,秦覺心想,這根本跟自己印象中的朱元璋不一樣,他雖然殺人如麻,但他針對的是官家和有權有勢之人,怎麼可能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此毒手。 “少爺,你還是對皇帝不理解,我也是平民,若不是少爺相救,我怕已經成為了他皇家刀下的亡魂了,大明創立,百廢待興,風雨飄搖,各地反賊揭竿而起,皇帝自己就是靠反賊出生,你說他會不會放過任何有反叛之心的人,少爺!皇帝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秦覺臉色愈發難看,“是啊!他怎麼會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他朱元璋一介平民,泥腿子出身,靠著馬皇后的家室一路封頂皇位,靠的可不是心慈手軟,倘若沒有狠辣手段,他絕無可能奪下這天下。” “東叔,我要毀了一家和求家!” 秦覺雙眼一凜,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少爺是說…?” “好!我一定幫助少爺毀了這兩家” 芒東走後,秦覺拖著疲憊的身軀,看向窗外。 “風停了!這江湖,是不是太靜了。” …… 昨日劉合龍回了贛縣,便聽聞一家投靠了良人大藥房,白紙黑字簽訂,氣的劉合龍大發雷霆。 “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錢管家被打的身上血肉橫飛,痛苦哀嚎。 “少爺饒命…饒命啊!” “老錢,你也是劉府老人了,眼界怎麼還這麼不堪?一家要錢你先給他就是,給我來封信就這麼難嗎?現在好了,一家諾達的家業戰隊別家,這等於斷我一臂,我花了九年的時間才辛辛苦苦把他們為我所用,你倒好,一招讓我滿盤皆輸。” “少爺,老奴知錯,都是老奴的錯,老奴跟隨少爺二十年,自認為盡心盡力,從未敢有一刻懈怠。” “老錢叔,如果不是你跟我二十年,換做別人你恐怕早就死了” 錢官家呼吸粗重,見狀磕頭致謝:“多謝少爺不殺之恩” “去水家,把水中潭給我喚來,說一級戒備。” 兩旁的僕人拖著錢管家便離開了此地。 “夜煞,叫夜影回來!” 夜煞臉色一沉,夜影兵八個,分別鎮守江南七個縣堂口,掌管了七個縣的經濟命脈,年終才會隨各縣掌櫃回到贛縣交差。此次七人提前回歸,定有發生了大事,夜煞心知主人受到了困擾,所以不敢懈怠,轉瞬即逝。 “良人大藥房?芒東…芒東…” 劉合龍臉色凝重,眼神渙散出精光,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呵,你回來了!” 劉合龍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窗子。大腦飛速運轉著。 “少主…” 劉合龍回頭望去,一臉笑意。 “哈哈哈,阿水,有些日子不見了,身子還是這麼硬朗。” 男子約摸二十七八歲,蓄著烏黑散落的頭髮,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邃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俊美秀氣的臉龐與他的氣質格格不入,靠近時,身邊總有股子冰涼寒意。 “少主喚我所為何事?”水中潭毫不拖泥帶水的直問來意。 “阿水還是這樣,喜歡單刀直入,沒有半點廢話,不錯不錯,我喜歡!” 劉合龍毫不吝嗇的稱讚眼前的這個冷傲孤霜的男子。他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個男子,原因嘛很簡單“夠狠,夠聰明!”收服他,是劉合龍最大的意外驚喜。 九年前,劉合龍帶著年幼的妹妹和現在的錢管家來到贛縣,因父親祖蔭修了不世之功德,賞賜千畝良田,成為了贛縣最大的地主,但手中無權,被當地惡霸百般欺辱,為了保佑幼妹,花重金從死牢種帶走九人,這其中就有,水中潭,請江湖人一等殺手訓練他們,劉合龍常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