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離開的這天晚上,裴言卿偷偷的來看過林清染,只是他沒敢走近,遠遠的站了一會兒,隨後便帶走了暗七,林清染說過,她不需要誰保護,再把暗七放在她身邊,反而會讓她不舒服,好像自己是讓暗七在監視她似的,加上這是自己後方,裴言卿算是放心的! 林清染忙完手裡的事,出傷兵營的時候,範澤海帶著士兵們已經走出了駐紮地,林清染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只是在一旁站了許久,或許是想送送範九歌,或許是在找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姜也連同另外五位大夫,四十多位侍醫藥童,跟林清染留在了傷兵駐紮地,這裡一共還有三百多的傷兵還沒辦法移動,其實幾位大夫倒是沒有多忙,只要把藥分下去,讓侍醫做就可以,所以林清染這幾日過的還算是輕鬆,可一閒下來就會不自覺的發呆,想的最多的居然是裴言卿。 夜裡回到營帳的林清染進入無極,小五跟髯鷲都在裡面,兩隻鳥可是開心了,帶著毛球們在裡面到處跑,髯鷲的變化非常明顯,身上的羽毛都有了琉璃般的光澤,眼睛也亮晶晶的,尤其展開翅膀遨遊天空的時候,氣勢很是威武! 林清染在無極裡給髯鷲放了不少食物,這些食物在無極裡,就好像停止了變化,不管多久都不會腐爛,這倒是給林清染省了不少事。 “小五,你上去看看甘木上面有沒有結果子。” “我每日都看,還沒有結果子呢!” “哦!” 林清染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呆呆的打量著甘木,跟之前相比光芒更甚了,都有些許刺眼,可是一直都還沒有結果子的跡象,林清染不敢想,軍營已經把古木人擊退到了大儀州,就剩這最後一站了,如果甘木還不結果子的話,林允安就沒救了,自己怎麼跟姚姨娘交代,又怎麼對得起原主! 這一刻,林清染突然覺得自己好迷茫,好無助,也好委屈,明明自己沒日沒夜的努力救人,甚至想著幫範澤海開城門,找糧食,儘可能的做著任何自己能做的事,可為什麼甘木還是一點結果子的跡象都沒有,為什麼裴言卿還要怪自己亂跑,難道自己就沒有做對一件事嗎? 越想越氣,林清染眼角的淚晶瑩剔透,顆顆滾落。 有時候人的崩潰可能就在一瞬間! “小姐。” 小五用頭蹭著林清染的手背。 髯鷲站在一旁,看著林清染掉眼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最後索性抬起翅膀,將林清染和小五都包裹在了自己懷裡,林清染也不客氣,把臉蹭在髯鷲身上,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這一刻林清染似乎都沒意識到,她的失落和難怪,大部分都來自於裴言卿的離開,她以為裴言卿離開的時候至少會來跟自己道別,或者對自己叮囑一下,可是他一個字都沒留給自己,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甚至還帶走了暗七,在林清染心裡,裴言卿帶走了暗七,就表示從此無論自己怎麼樣,裴言卿都不會再插手了,這種感覺讓林清染有些難受,即使林清染知道這樣做對兩人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可是依然架不住自己心裡的缺失,就像是生生被人挖走了一塊。 最後理智還是佔了上風,林清染沒有因為心裡的想念,委屈,難過就去找裴言卿,她開始找更多的事讓自己忙碌起來,除了每日給傷兵複診,她甚至做了侍醫該做的事,換藥,煎藥什麼事她都做,即使在姜也的勸說下回營帳休息,她也是進入無極裡,配各種藥粉藥丸,反正就是不讓自己有停歇的時候。 七日後,範澤海帶回來檢視這邊的情況,裴言卿也在緊跟其後,當他的身影出現在林清染眼前時,林清染一陣恍惚,有那麼一瞬她想撲進裴言卿懷裡,想緊緊抱住他,在他懷裡大哭一場,即使腦海裡想了千遍萬遍,最終她也沒這樣做,衣袖下的指甲已經鑲進了肉裡,她也沒讓自己臉上有任何變化。 裴言卿隔著眾人望去,不動聲色的搜尋著什麼,發現林清染正看過來的時候,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瞬,便各自迅速收回目光,故作淡定的看向別的地方。 範澤海故意在傷兵營帳裡逗留了許久,可裴言卿跟林清染愣是一句話都沒說,裴言卿不敢,他擔心林清染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林清染則覺得,裴言卿既然已經把暗七帶走,就是要與自己劃清界限,她自然也不會主動貼上去,畢竟自己都已經嫁人了,明明知道沒有結果的事,又何必去撩撥別人,趁著這個機會,就徹底斷了吧! 所以直到裴言卿離開傷兵營,兩人就只是有過一瞬間的對視,再沒有任何交集,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回去的一路上,裴言卿一個字都沒說,漆黑的眸子不見半點波瀾,他的思緒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如同被無形的韌絲纏繞,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腦子裡是一團一團的亂麻,理不出一點頭緒,他以為兩人冷靜一下,再見面會更加想念對方,可是林清染明顯沒有想過自己,她冷靜從容,看見自己沒有絲毫的慌亂或者興奮,難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