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林清染就醒了,帳外已經有了微微光亮,林清染起床下地,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的手好像不那麼疼了,心想著昨夜只是吃了一粒安睡的藥,怎麼會有這麼大作用,點起燭火,細細打量,發現手上的傷口都癒合了不少,連手腕的淤青好像也散了一些,心裡暗暗給那片安睡的藥點了贊。 梳洗一番之後,林清染一出帳篷,就撞上了站在門口的暗七,只是同時也聞到了一股血腥。 “暗七,你回來了?” “是,韓大夫。” “你…那個責罰…你受傷了?” “小傷。” “不是,有血腥味,你哪裡受傷了,我幫你看看。” 暗七連忙退後了兩步,雙手抱拳道。 “屬下不敢有勞韓大夫,確實只是小傷,還望韓大夫莫要擔心。” 暗七後退的腳步讓林清染警醒了幾分,在自己眼裡,暗七能算得上是朋友,畢竟一路走來,他都在自己身邊,可在暗七心裡,自己就是一個下人,他與林清染的關係只是主僕,所以萬萬不可能有主人為自己看診的道理。 最近林清染越發感受到了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她開始了茫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入鄉隨俗,還是努力改變這一切。 “好,那你等我一下。” 林清染轉身進入帳內,拿了兩個瓷瓶出來。 “白色瓷瓶的是藥粉,你自己敷在傷口上,傷口幾天就能癒合,黑色瓷瓶裡是強身健體的藥丸,每天一粒,對你的身體有幫助,拿著吧!” 林清染將藥瓶塞到了暗七手裡。 “這…那謝謝韓大夫了…” 林清染對著他搖了搖頭,他受傷都是因為自己,要不是自己自作主張,暗七也不必受這種懲罰。 “暗七,對不起。” “韓大夫千萬別這樣說,屬下失職,受罰也都是應該的。” 林清染嘆了口氣,這種觀念已經在他的腦海裡根深蒂固,自己說什麼他都不會理解,他只知道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就在傷兵營…不…不會再跑出去了,你身體不適,就去休息吧!” “無事,屬下沒有大礙。” 林清染也不再說什麼,點頭抬腳離開,這種觀念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何況自己與他相處的時間也不會太久,回到京城以後,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見面,就算現在改變了又能怎麼樣。 暗七注視著林清染遠走的背影許久,這才拿著藥瓶轉身準備去上藥,說實話,他的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只是因為墨色不容易被人發現而已,暗七剛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瀾夜。 “前輩。” “嗯,看來王爺讓我送來的藥是用不上了。” 瀾夜看著暗七手裡的藥瓶打趣道,瀾夜是來送藥的,不過這藥可並非是裴言卿讓他送來的,裴言卿的心思都在林清染身上,怎麼可能關心他一個失職的暗衛。 “怎麼會,用的上用的上。” 王爺能讓人送藥來,暗七怎麼能不受寵若驚,之前暗七一直在雲水閣裡,這次也是因為功夫不差,輕工了得,才被選來跟著主子,誰成想卻是個有勇無謀的,三番兩次犯錯,瀾夜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時常提點一二。 “行,拿著吧!也不能枉費了王爺的一片關心不是!” 暗七接過藥瓶在手裡,又抬頭看了看瀾夜,瀾夜並沒有離開,甚至眼神裡好像暗示著什麼,可暗七腦子笨啊,呆呆的皺著眉,他好像知道應該做點兒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做什麼! “那你上藥去吧,我就先回去了,王爺最近身體也一直不適,離不得人!” 瀾夜說話的語速極慢,說完頓了頓才轉身離開。 暗七反覆琢磨著瀾夜的話,突然就好像抓住了什麼! “前輩,前輩,等等等一下!” 瀾夜停下腳步,轉身。 “何事?” “王爺身體不適都是我氣的,韓大夫說了,這個藥丸一天一粒,可強身健體,很適合王爺,我只是皮外傷,也用不了這個,還煩請前輩把這個帶給王爺,希望王爺能早日痊癒。” 瀾夜臉上的笑容越發肆意了,伸手接過暗七遞過來的瓷瓶。 “你這小子好像也不算笨!” “還得多謝前輩提點。” “記住一點,王爺看重韓大夫,任何事都可以先放一放,唯獨韓大夫的事切不可怠慢!” “屬下記住了,多謝前輩!” 但是當裴言卿看著眼前的瓷瓶時,心裡還是不免有些心酸,這個女人還真是能氣自己,雖然無奈,裴言卿還是將瓷瓶握在了掌心,透過冰涼的瓷瓶感受著屬於林清染的獨有氣息。 想到林清染昨晚睡著時嘟嘴的模樣,裴言卿突然又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如同陽光一般,眼中滿是溫柔的光芒,彷彿是為了林清染一人綻放的最美花朵。 三日後,範澤海下令,兵營將在夜裡穿過平崗城,從東門出城,駐紮在東城門外,以二十萬大軍駐守住平崗城,以防古木人再度反擊。 於是整個白天,軍營裡都在各種忙碌,收拾行裝,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 傷兵營裡,能自己行動的,也都經過大夫確認全部撤離,只是有一些傷兵還不能移動,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