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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戰士的高傲

藉著東方而來的點點微光,被繩索所捆綁著的艾斯隆百夫長嘆了口氣。 這些傢伙捆人的手法非常老道,尤其是把拇指和四指對握捆在一起這點,使得他明明能夠看到就在不遠處的一片碎陶片,但卻沒法把這東西從地上撿起來,割斷繩索。 他知道自己脖子上的鐵片已經被破壞,就代表著他已經被擊殺,本不該再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情的。 對於普通士兵來說,這不過是運氣不好、或者對手技高一籌罷了。 但對於艾斯隆來說——對於對勇者這一存在抱有極大的敵意的艾斯隆來說,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恥辱。 在很久以前、在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的時候,他曾經非常崇拜勇者這一職業。 因為那時,他的大姐,就是繼承了勇者之血脈,呼喚神器覺醒的三聖勇者的一員。他至今仍然清楚的記得在某天的午後,他看到姐姐瀟灑自如的揮舞起手中修長的利刃,如同舞蹈、有如旋風般,把侵入鎮子的魔物一刀斬殺,所有死去的魔物臉上連一點痛苦都沒有,只帶著如同解脫般的微笑。 那時的姐姐耀眼得如同天空之中的太陽。 “慈悲之鐮”,這是姐姐所得到的稱讚,既形容了她的神器【淨海流離】的能力,又能夠與她那些性格暴躁、嗜血又有些癲狂的同伴們做出區別。 直到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姐姐死去的那一天。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姐姐受傷,但即便身受重傷,姐姐依然能夠憑藉甚至無法解放的神器本身與危險的魔物對抗,那生有尖利爪牙的魔物在銳利的鐮刀刀刃之下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眼看著她就能斬殺魔物,取得勝利。 但,就在那個時刻,隨著一聲“我才是更適合你的主人”的莫名聲音——那柄鐮刀卻自主的脫離了少女的手掌,落到了另一個人的手掌之中。 就因為這一瞬間的致命失誤,手無寸鐵的慈悲之鐮的身軀被魔物撕成了碎片。 而接過鐮刀,揮舞出淒厲的血紅色光波的人,則趁著這個機會,把那頭魔物一刀兩斷。 他沐浴在魔物的鮮血之中,面上只有暢快淋漓的、毫不掩飾的喜悅和幸災樂禍。他極開心,甚至於都沒有興趣順手也殺掉目睹了這卑劣的一切的艾斯隆,哈哈大笑著扛起那柄鐮刀離開了。 艾斯隆明白了。 神器拋棄了自己的姐姐,追隨了所謂更為強大的人。 而且、而且!這一切,是發生在姐姐尚未敗北的時刻——是因為神器的背叛、她才會無辜慘死! 所謂的神器,只不過是追求強大的使用者和主人,以便於讓其可以不斷啜飲鮮血、不斷的飽餐生命的工具,在那冰冷的鋼鐵、石頭和水晶之下並不存在什麼靈魂、更不存在什麼憐憫和情感,那只是一群卑劣到賣主求榮的糞土。所謂的與勇者心意相通,與其靈魂勾連,什麼勇者死去之後自己也會死去之類的鬼話,只不過是為了讓選中的勇者(食物)乖乖聽話的掩飾! 所謂的神器就是如此! 所謂的勇者更是一群可憐蟲,一群殺人狂—— 就只有這樣而已! ——聽著眼前的男人的癲狂話語,勇者們面面相覷。 是的,艾斯隆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所謂的心裡話並不是只在自己腦子裡想一想、轉一轉的程度。 現在仍是午夜,也更沒有陽光,何況他根本沒有被捆綁住雙手,只是坐在一張椅子上,望著頭頂的油燈的微弱光芒,嘴裡唸叨著陽光之類的話語。 這是薩爾拉斯極其反對,但索菲婭堅持要做的事情——為了究竟做不做這種事情,這兩人差點又動起手來,法雷爾和米莎又攔又勸了半晌,才讓薩爾拉斯甩下一句“這是對戰士的羞辱”後摔門而去了。 是的,索菲婭·採爾布斯特這位政委,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情報,決意踩在一條危險的底線上,給已經被俘獲的軍銜最高的艾斯隆服下微量的毒蘑菇,讓那種可以使人產生情緒失控幻覺的蘑菇發揮作用,從此人的嘴裡撬出點什麼東西來。 即便這種行為毫無疑問是對人權的踐踏——誠然,在戰爭之中,有時為了達到目的,比這更加喪心病狂的事情人類也時常做出來,但“淳樸”的薩爾拉斯卻堅決反對。 “我們當然可以這樣做,我們甚至可以一把掐死他們滅口!” “可這並不是非要殺到你死我活的決戰!” “如此卑鄙、毫無底線的行為,絕不是勇者應該做出來的——當你跨過了這條線,你就已經不再是榮譽的戰士,不再是英雄,不再是為了拯救而生的勇者了!” 銀髮的中年男人如此低聲近乎吼叫的說著,連他眼眶上的疤痕都隨之充血變得通紅起來,顯然是真的在強壓自己的憤怒:“索菲婭!” “我們當然可以打斷他們的手腳,把他們剝皮抽筋,掛在旗杆上,我保證再也沒有多少士兵敢和我們拼殺,因為怯懦而投降也絕不是不可能!” “但這麼做了,我們就只是野獸!”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