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索菲婭一言不發的緊了緊自己袖口的紐扣,米莎從掌心的傷口血液之中拔出了修長的太刀,而伊莉雅手中的長劍已然旋轉起來,化作異形的大劍。 這隻因為矗立在她們面前的一隊重步兵小隊。 這支小隊全員身穿的鎧甲都顯著的多於之前所見到的所有三聖士兵,他們從頭到腳都被銀色的沉重鎧甲包裹得嚴嚴實實,連關節處都有著閃閃發光的銀色鎖子甲,為首的將領打扮的人甚至還在那層鋼製板甲外罩了一層結實的銀紗罩袍,這種由細金屬絲紡織而成的布匹防禦力驚人,普通刀劍即便用力斬擊也難以斬破多少。 那崩飛到遠處,只剩下半個箭頭的鋼製大箭就是證明。 在不動用神器能力的情況下,貝洛狄特的攻擊見效實在不大。 而現在,這勇者們被迫分兵戰鬥,同時與將近一百名士兵展開戰鬥的局面,也決定了不能留下太多的人手與這隊重步兵糾纏。 更富有破壞能力、具有遠端拋投能力的貝洛狄特、亞特特、花咲太郎和菲斯特要前去支援正以兩人之力,承受將近三十名弓弩手和弩機、床弩甚至射石炮攻擊的薩爾拉斯與法雷爾,因此,留在此處的,只有、也只能是近身作戰的三人。 重步兵的將領所使用的武器是連枷——這種有著長柄和兩枚帶刺的流星錘頭,以鎖鏈連線的武器異常兇惡,打在人身上就是一片碎裂的血坑。 他的身材極高,絕對超過兩米,那沉重的鎧甲穿在他身上居然沒怎麼影響到行動,而此人又是異常謹慎,只是轉著那柄連枷,而沒有仗著自己的鎧甲厚重貿然上前。 於是,索菲婭先動了。 她的肩膀一動,一片黑影飛了過來。 將領沒有冒進,他的目力能夠分辨出這飛來的黑影的正體——那正是用某種特殊的手法所拋投出來的,先前還披在索菲婭身體上的軍大衣,這衣服應該是被揉成一團後撒開,就像漁網一樣張開,就要把自己兜頭帶臉的蓋在其下。 小兒科...... 這種把戲當然難不倒重步兵將領,別說丟衣服,在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會發生,他也不是沒有被沙土、血液甚至是糞便直接潑過來的經歷,因此只是在頭盔下輕蔑一笑,在罩袍下的左手自下而上畫出一個弧形,把大衣向著自己身邊左側撥開,而另一隻手則輕輕調整了角度,向著一個方向揮出了呼嘯的連枷——其方向並非正面,而是自己撥開大衣那一面的方向。 太幼稚了。丟出衣服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擋住視線,然後從左右兩側發動偷襲。 現在,我已經把武器揮了出去,正是招式落空,最適合你偷襲的時候...... 一定會從我的左側發動攻擊! 而只要你上當—— 將領的身體並沒有因為揮出連枷而停下來。 這正是他在多年戰鬥之中總結出的、只屬於他自己的獨特技巧。 主動暴露出自己的空隙,但這故意揮空的連枷其實並不為攻擊,而只是為了調整身體的重心,讓這武器可以帶著自己繼續旋轉起來、繼續旋轉轉過整整半圈之後,真正的反擊才會到來—— 那是藏在罩袍之下的,從右腿發出的一記隱蔽、威力極大的踢擊! 只要被這一擊命中,其在慣性加成之下的一記踢腿足以踢斷一般的木樁,能夠把鐵質鎧甲踢凹,質量不好的武器都會被一腳踢斷! 但踢出的右腳並未踢到什麼東西的感覺。 反而是揮出的連枷發出了金屬的碰撞聲、有著切實的砸到了東西的手感。 不僅僅這個重步兵將領,連索菲婭自己也悶哼了一聲。 她即便已經有了一點心理準備,卻依舊沒想到這傢伙的應對方式是如此詭異,竟然在視野被遮蔽的情況下向著常理不會被攻擊的方向魯莽的胡亂攻擊,而正從左側而來的索菲婭聽到銳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只來得及匆忙的將臂鎧向上一舉,勉強招架住這連枷的揮擊。 幸運的是,這連枷的攻擊並不是為了能夠一下打死人的威力,而只是為了調整身體的中心,因此匆忙之間的招架還能抵抗的住,臂鎧之下的手臂並未因為這一擊而折斷。 將領一腳踢空,就知道大事不好,但旋即右手武器的觸感又讓他心生疑惑,索性是藉著這個雙方都意外的機會向後一個踉蹌閃身躲開,想要拉開距離,再做計較。 但這一後退,身體的沉重感就讓他分外詫異。 怎麼會這麼重! 他低頭看了一眼,在那被自己的力量和武器所撕開的大衣之下,銀光閃閃、帶著倒鉤的大網死死的纏住了他的武器,掛住了他的罩袍,細小的倒鉤牢牢嵌在上面,網子的盡頭就在那臂鎧的掌中。 魔彈射手,捕獲之彈! 難怪索菲婭要從這一側上前,難怪那大衣飛行的樣子就像是一張張開的漁網——索菲婭在擲出大衣之後,真的在大衣後隱藏了一張網! 將領也並不糊塗,當機立斷的放開了自己握住連枷的手掌,另一隻手則順勢在肩膀上的某個釦子一勾一拉,那副造價不菲、防禦力強悍的罩袍帶著鐵網、衣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