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你這次依然是做得太過分了些。阿貝爾特的後代啊。” 棋盤之上,佔據著絕對優勢的黑方棋手輕描淡寫的說著,但從那話語之中,依舊能夠聽到隱而不發的怒火,只是因為其涵養足夠,才能夠表現出雲淡風輕的樣子。 “並不是我的人殺了你三個手下,而是我的人幫你拔除了三顆釘子,老爺子。就算他做得稍微過分了些,但人死債消的現在,你也沒有必要再咄咄逼人吧?” 持白棋的一方正是金髮絢爛如黃金抽絲般的貴公子,三聖大貴族之一的【龍狩大公】阿爾伯特,他面色看上去並不好,捏在手中的【騎士】棋子上都捏出了手指的印記,質地堅硬的象牙白玉棋子在他手裡就像黏土一樣鬆軟。 “那麼,你為何不提起,那三顆棋子,全都是你們這些派系的傢伙塞進來的呢?我還很欣賞那個年輕人,可惜卻被你當做棄子餵給了你的【戰車】。” “而你的戰車,終究也敵不過我的【國王】。” 黑方棋手攏起雙手,像是宣判,又像是通知一樣不容置疑的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證明這些小傢伙們潛能無限。不論他們能否贏下這場軍演的遊戲,我都決定將惠普王都外城的那座緋紅玫瑰莊園賞賜給他們,以作為安身之所——若是這樣的有能者還需要租住在旅舍之內的話,只會讓人嘲笑我們三聖連一點點錢財也捨不得吧?” 龍狩公不得不回話了。 “一些身外之物罷了,我並不在意。” 龍狩大公嘴上說著並不在意,就把那座應該是自己所擁有的緋紅玫瑰莊園的所有權讓給了這個棋手——他倒是真的不在乎區區一座莊園的錢財,他們家族所積攢的財富足夠他們十幾代人肆無忌憚的揮霍也不會用盡,這些不過是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灰塵,但更重要的是此刻對面這位棋手的姿態。 雖然稱不上已經敵對,但的確是在用高高在上的態度敲打著自己。 當然,也可以理解成年長者對年輕人的提攜教導,畢竟這位棋手可不是代代短命的龍狩家族那般,他可是被官方所認定的、人盡皆知的【長生種】之一。 “那麼,今天打擾您了。” 龍狩公起身,頗有禮貌的行了一個禮之後轉身離去。 也直到他離去,那枚騎士的棋子才碎成一棋盤的粉末灰塵。 黑方的棋手挑了挑眉毛。 “嗬。這個壞脾氣,倒是和你父親一樣......” 也直到這個時候,從側邊的房間才又轉出來一名生有雙翼、頭頂光環的天使,她出現的一瞬間,就連陽光之中似乎都漂浮著讚揚、歌頌的美好詩篇,連灰塵都變得柔美可愛,絕無任何汙穢邪惡能夠存於世界之上,僅有美好與愛,彷彿處身天國之中,慈愛祥和的以太均勻的逸散鋪開,令傢俱都被鍍上一層淡金之色。 “小阿爾伯特臉色不太好看哦,親愛的。” “呵呵呵,沒關係的。年輕人就是這樣,做事情難以看到全域性,下棋當然不是我的對手啦。” 棋手輕描淡寫的略過了這些事情,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陰沉灰暗的遠方。 那裡烏雲密佈,電閃雷鳴,正有傾盆大雨落下。 “被棋局絆住手腳,不能離開的可不是我啊,阿爾伯特。” 棋手輕輕拈著自己的小鬍子,雖然衰老但卻依舊強壯雄健的身軀連這身禮服都遮蓋不住,自然的挽著天使,看著遠方穿破雲層的白獅鷲騎士們歸來。 誠然,你用棋局絆住了我,讓我不能親自指揮白獅鷲們出擊,讓你那個混進這片區域的小傢伙能夠施展手腳...... 可即便是你也不會想到,他竟然能夠突破到四次覺醒的程度吧?這樣級別的手下,就絕非可以輕易放棄的了。 可這個時候,被絆住不能離開去接應的,可就是你了啊,阿爾伯特。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被做了磨刀石?雖然可惜,但這樣包藏禍心的勇者,越強大就越是隱患。 匠氣太重啊。 他拈著鬍子,帶著奇妙的微笑望向遠方。 而與他一樣望向遠方的,還有那矗立在火海熔漿之中、地獄一般的場景之中的兜帽人,以及那位坐在勇者雕像之上眺望遠方的獵手。 軍演區域。 勇者們正聚集在那座大型堡壘之中——這一次,算上薩爾拉斯和法雷爾所降服的三十多名弓箭手,勇者們一口氣吃掉了上百人的兵力。對於總數不過只有千人左右的三聖軍演騎衛隊來說,這可謂是一次沉痛的打擊。畢竟,他們是集合了數個堡壘的兵力,全部投入到一個堡壘的攻防之中,只一次就輸掉了總兵力的十分之一以上,接下來毋庸置疑與勇者們進行野戰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況且,還要算上被黑潮所屠殺的幾個堡壘之中計程車兵,以及那三名死去的白獅鷲騎士。 剩餘計程車兵總人數也不過只有八百人出頭,要依舊控制如此巨大的區域的話,就只能再次分兵——可人數少於五十人規模的援軍,只怕是會在短短一兩個小時內就被勇者吃掉。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