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批人之一,他們過著和災前一樣無憂憂慮的生活,有奴僕伺候著,百事不憂,萬事不愁,彷彿外面的苦難與他們毫不相干。
但他們這樣安穩的日子,是江義沛蔣素英他們在外拼命奔波換來的。
這小半年來,發生了太多事,今天,藉著這大喜事,大家夥兒好好歇了一天,直到快要做晚食的時間才回去,楊老太忙留人,讓吃了晚飯再回去,江家村的人哪肯啊,他們是來恭賀的,又不是過來白吃白喝的,家裡還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哪能拼命佔里正爺家的便宜呢?
洗三過後,一連三天,江里正和江義沛都早出晚歸,每次回來都是一副被氣到心肌梗塞的模樣。
“窮山惡水出刁民!”
“秀才遇到兵有事說不清!”
“為什麼說是愚民呢!愚啊!!!愚蠢!都快蠢死了!好說歹說就是不聽,就是要娶親娶親娶親!”
“最氣人的是那些做父母的,居然迫不及待地送自己的女兒去死!”
“簡直不配為人!做豬都玷汙了豬!”
“一想到老子累死累活都是為了這幫子狗東西,這領導是一天都幹不下去了!!!”
“啊啊啊啊!”
江義沛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開始發癲。
“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啊爹!”江筱米給江義沛倒了一杯涼水,讓他冷靜冷靜!
“怎麼可能不生氣!老子都快氣得乳腺增生了!”
江義沛將水一飲而盡,冰得齜牙咧嘴,看看杯子又看看江筱米,難以置信,感覺自己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已經徹底粉碎了:“你就給你爹喝這麼涼的水?我小時候就是這麼對你的?”
江筱米傻笑:“下火嘛!”
江義沛:“”
更氣了怎麼辦?!
“不氣不氣,不就是一杯水嘛,喝不壞人的哈!坐坐坐——”
江筱米拉著她爹的大袖子讓他坐下,自己站在他的身後,乖巧地給他捏肩:“這個問題,我問過我哥了,他找了本書給我,說讓你看看你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什麼書啊?”江義沛一下一下地給自己順著氣,接過書看了起來。
像江義沛這麼懶的人,對於給河神娶妻這種封建愚昧一看就是很難處理的事情,他是敬而遠之的,所以那天和江里正去大河村看過之後,他立刻寫了信讓信鴿送給陳縣令,讓他趕緊,或者是派人過來處理。
然而非常不巧的是,他的信鴿還沒起飛呢,陳縣令的信鴿落地了。
一拆信,江義沛差點把信紙撕了。
陳縣令那個狗東西說天下將亂,他要回一趟江南部署大局,時間倉促,來不及與君惜別,春州縣初初穩定,接下來的工作就交予君!
除了交代要事,信紙渾身上下都寫著——當你讀到這封信,我已經離開了!
江義沛氣的呀,差點把兩隻鴿子烤了!
這下好了,陳縣令走了,這事他是不想管也要管了。
他本想平和地處理這件事情,想著跟他們說道理,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
然而他還是天真了,原本這些百姓對於對南鄉鎮有大貢獻的他還是相當尊敬的,但聽說他是來反對給河神娶妻的,便反過來給他講道理,給他灌輸給河神娶妻的種種好處。
江義沛越聽越心驚,這一村子的人,極其相信河神,已經相信到快要失去自我了。
在江義沛強硬要求不許舉行這場活動的時候,他們一開始是哭,然後是求,再之後是一些老年人開始躺地上,最後是一村人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放他們,放整條村子一條生路。
江里正也被氣得不行,他跟江義沛說:“你就是對他們太好了,要是是陳縣令來,他們肯定不敢這樣。”
江義沛這段時間所行之事,絕對稱得上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對百姓和顏悅色的,看著就很好說話,就算不好說話,也不可能像其他官員一樣打殺他們,以至於惡從膽邊生,也敢忤逆江義沛了,逼他妥協!
你說說,這一心為民的好領導也不好當,又要人家敬你,又要人家懼你,還要令行禁止,這個度真是很難把握!
你強他弱,你弱他強。
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東西!!!
“小米!”院子外由遠及近傳來了江修白的聲音,蔣素英把門開啟:“小白——”
“伯孃,小米在這裡嗎?怎麼到處都找不到她!”
“在裡面,找她什麼事啊?”
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