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我看來你們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你們總是在問題解決之後,立刻就把自己的錯誤忘得一乾二淨,下次接著再犯,再找師父。”頓了頓,他深吸一口氣,問:“告訴我,師父到底欠了你們什麼,才會讓你們一直這麼心安理得?為什麼做你們的師父就非得那麼慘呢?”
說得嚴厲,問得扎心。
九叔雖然無比感懷,但還是伸手拉了拉洪塵的衣服,小聲道:“阿塵,算了……”
洪塵揮手掙脫,“師父,我也有問題要問問你。”
九叔怔了怔,“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的,就是我剛才說的。為什麼師父可以如此毫無邊界地為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處理麻煩?而且事後幾乎沒有任何懲罰可言,就算他們一再犯錯,師父也好似甘之如飴地為他們解決問題。”
“這……”九叔張了張口,一時啞然無言。
說白了,九叔是個非常有本事的好人,但卻算不得是個好師父。
“師父,我知道你心疼徒弟,但凡事總該有些界限吧?您現在連這麼大的事情都想自己一個人解決,而且還不想讓他們自己承擔後果,您難道就沒想過這對其他人乃至茅山來說會有怎樣的後果嗎?”洪塵聲調上揚,“他們的錯,往小了說,地府定要對您追責,甚至您的銀行大班位置能否保留都不一定。往大了說,他們一次次犯錯,就是一次次損害師門及茅山的氣運。這個時代修行本就不易,他們兩個現在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故意給所有茅山門人的修行增加難度嗎?”
九叔倏地站了起來,神情嚴肅地道:“阿塵!別說了!”
見狀,洪塵非但不怕,反而心頭一鬆。
不怕九叔著急,就怕九叔不急。
急,就代表洪塵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於是,他抬起雙臂,稽首拜下:“師父,假使今日仍然如同往昔一般處理,那弟子不敢想象未來到底還會有多少禍患接踵而至。弟子不敬,假使師父未來羽化,這些事情勢必要由弟子來處理。如此一想,弟子心中實在惶恐。”
“你要說什麼?”九叔悚然一驚,連忙道:“不許說,我不准你說!”
洪塵抬頭一笑。
“如果師父還是無法下定決心改變現狀,那弟子這具羸弱之軀,恐怕也無法繼續高攀茅山這座高門大戶了。”
話落,整個義莊彷彿都瞬間為之一靜。
跪在地上的秋生和文才驚駭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洪塵。至於他們心裡怎麼想,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九叔的表情也不比他們好多少,畢竟在他心裡洪塵素來乖巧懂事,他也從未想過洪塵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你要退出茅山?!”九叔眼睛瞪圓,聲音顫抖。
洪塵收斂笑容,嚴肅道:“不是弟子要退出茅山,而是弟子認為,繼續留在茅山,遲早會有我解決不了的大麻煩。”
九叔暗暗鬆了口氣,卻還是皺眉:“師兄弟互相幫助,互相扶持也是應有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