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穡驚得一身冷汗,不禁抓著他的衣袖:“何人所為?膽大包天如斯!”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脈。
韋君遷由著她攥著自己的衣袖,側低著頭,眼神垂落在地上:“那兩個養在皇后膝下的庶子,他們的生母,原來,皆是中宮的宮人。”他頓了一頓,看向她:“能頻頻出入中宮的盛年男子,能有幾人?”
瑾穡被他反問,竟呆住了,良久,才定了定神,問道:“樓氏子弟……?”
韋君遷沒有搖頭,那便是肯定了。
一時間,心內百轉千回,從前覺得不對勁的事情,霎時明朗。難怪慕容淙對嘉誠還算慈父有愛,但對兩個庶子卻是冷淡異常。她以前還覺著,同樣是庶出,慕容淙還重女輕男?約莫是張良媛在他心中另有不同,所以才有此偏愛。
慢慢冷靜下來,她緩緩鬆開了手,韋君遷不露聲色地抽回了衣袖。
“御史臺上書彈劾東宮子息單薄,這個時候,你當體諒他的不易……”
韋君遷的這‘不易’二字,瑾穡此時才品出味來了:
一具早已不能人道的病軀;
一個風雨飄搖的儲君之位。
“皇后……可知曉?”她啞著喉嚨,問道。這是她對慕容皇室單薄的人倫親情僅存的一點幻想。
“中宮上下,皇后……豈會不知。”韋君遷一嘆。
果然!她寧願樓後是昏聵愚蠢被矇在鼓裡!
“怎能如此?!那可是他的親生母親!”瑾穡雙目通紅,實在是難以接受。
“權位之下無父子,你也是皇家子女,應明此理。”韋君遷拂了拂衣袖,看著她,繼續道:“何況,前車之鑑,皇后,也是驚弓之鳥。”這個前車之鑑,指的是那驍勇的長子,年紀輕輕便戰死沙場,因為常年都行軍在外,也未能留下子嗣血脈。一個榮耀尊貴的長子戰死,沒能留下一兒半女,另一個體弱多病的次子,不能人道,對於這兩個‘孫子’,樓皇后必定是心中有數的,可是,她也沒得選擇,只能認下。
“他便……一直這樣……忍著?”這番折辱,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了。
韋君遷低頭,卻將更大的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來。
“張良媛出身窮苦,自小勞作,身子一直很好,生育嘉誠公主之時,一切順遂。後來,懷都的身子,已經……不甚好,他也作了要從宗室過繼的籌謀,然後,良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