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這世上,除了生死,別無大事。
在當權者眼中,這世上,除了權位,別無要緊。
在我眼中,身體上的疼痛才是切身之痛,其餘的,都是無病呻吟。
在他眼中,或許,身體上的疼痛還可承受,心裡的疼痛,幾不可承。
佛家有云,眾生皆苦。而我知道,他,尤甚。
有時候,連我都懷疑,這樣勉力苦苦支撐,究竟為的是個什麼?天下蒼生嗎?我從未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所以,我無法理解他,無法理解他的堅持,他的隱忍,他的信念……
直到,她來了。
我見到她的第一眼,是他們大婚那日,在含光殿外的廊下。
皇后盛怒之下,我一把脈門,便知道他是裝的,但是,戲總要演下去。
等到一干人等都走了,我自若地收拾藥箱,他自若地收拾婚床,給自己騰出個睡覺的地兒來。
臨走時,我看了他一眼,道:“靠瞞,總是不行的。”
他仰面閉目躺著,沉默了一下,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總要看看,她是個怎樣的人才好打算以後……”
北方的冬夜,她一個南方來的小女郎,穿著單薄嫁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廊下,風燈被剮得招搖,光線明滅,籠在她身上。我步子已經邁過了她身前,可是,到底不忍心,回了一步,停在她面前,問道:“可有傷著?”
她抬起臉來看我,一張還稍顯稚嫩著的臉龐,眼神卻鎮定得很,遇到今日這樣的場面,竟沒有驚惶不安。
我本能地覺得,這個小公主,不是常人。
闔宮上下都知,我素來涼薄,從不搭理人。
她初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