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黑黝黝的君遷子靜靜地躺在掌心,她知道,此生,她已失去了那個一身清冷,心地至純之人。
他那樣的人,一生只會動一次情,不愛則矣,愛則一生。
默默地含進嘴裡,君遷子,止渴生津,潤澤鎮心,性甘味甜,可此刻,滿口苦澀,順著口腔,漫到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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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華門的一側角門開了半扇,一個一等女官服色的宮人一路進去,徑直進了昆陽殿的內殿。
樓婉正晨起梳妝,昨兒後半夜探得慕容衍深夜離宮,去向不明,她便再無法入眠,故而容顏憔悴得很。
奚真是她陪嫁的媵女,是她的得力心腹,此時一進來,便摒退左右。
“去的哪裡實探不得,就紇古裡一人跟著,沒帶旁人。只知寅時初刻進的神虎門,沒有誤了早朝。”奚真一邊回話,一邊手法嫻熟地為她整理妝容。
“那芙蓉樓的事呢?”昨夜芙蓉樓的事情鬧得很大,聽說,此刻前頭朝堂上,也正為此爭論不休。
“說是昨日李重時那不爭氣的兄弟在芙蓉樓裡吃醉了酒,與鬱審言的么子爭搶一個妓子,吃了虧,叫人一巴掌打得血哧呼啦的,所以李重時才一怒之下帶兵圍了過去,今早朝上十幾個御史的彈劾摺子堆到龍案上,陛下當著眾朝臣的面也不好護短了,但到底輕拿輕放,當即只罰了俸,鬱審言也理虧,便也沒有咬死了,就這麼揭過了。可下了朝陛下將李重時召到太極殿書房,發了好大的火,杯盞都摔了兩個,叫紇古裡傳令下了二十軍棍,自去營裡領罰,叫定往死裡打。”
樓婉一邊任奚真給她上脂粉,一邊默默成算:“按李重時出了名護短的性子,倒說得過去,可我這心裡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樓後靜靜地呡了一口茶,腦海中將近日來的樁樁件件一遍一遍地過著,試圖抓出些細枝末節來。
“娘娘且安心,奴婢已派人去盯著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真有蛛絲馬跡總能看出端倪。”
“我這眼皮,今早起就跳個不停,我總覺得,昨夜,有事。”樓婉覺得一夜沒有安睡,頭疼得緊,拿指甲輕輕掐了兩下太陽穴,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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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樓經過了兩日修整,塌了的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