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當共白首》最快更新 [aishu55.cc]
本次特科,慕容淙將前朝“賢良方正”、“賢良文學”、“明經”三者合而為一,設為“賢良明經”科,立意廣泛聽取天下飽學之士對國政的意見,徵求品德與文才兼備,又有良好的經學底蘊的人才,徵求範圍頗為廣泛,包括儒生、有“道術”者,以及下品官吏等。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特科自下而上,按部就班地展開,就在整個北都都被炎炎夏日炙烤地焦灼之時,朝中迎來了一個滿朝歡欣的好訊息。掛帥北征鞣燃的七皇子慕容衍大勝而歸,北帝大悅,大宴群臣,為兒子接風洗塵。
夏日炎熱,三杯兩盞淡酒下肚,整個人也熱氣升騰起來。散宴回宮,慕容淙進門第一句便問:“太子妃呢?”
宮人回稟:太子妃在廡房那邊。
他一揮袖,隨從皆應聲而退。一院的斑駁月色,他踏影而入,甫一進廊下,便看見中門半開半掩,她一個人正躬身彎腰,半跪在藤榻上,不知在摸索什麼。
夏日裙衫,羅衣單薄。那衣裙貼服,隨著她跪姿,勾勒身線,一盞昏黃,半伏的側影,領口微散,露一片皎白月光。
酒氣上頭,氣血翻湧。不知是酒醉人,還是人醉人,總之,他知道,他是醉得厲害。她聽到聲響,轉過頭來,看見是他,一聲‘殿下’猶未及出口,便被壓在喉頭,腰肢被一幅廣袖攬下,他熱切含上她嫣紅的唇瓣。
“唔……”她下意識地驚呼,音色封在唇齒之間。
他上手,扣住她後腦,不容拒絕。
兩彎細眉,鼻尖相觸,皎白的一張臉漸漸泛起薄薄粉暈,髮際處有細密的薄汗沁出。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緊張地手足無措,任他予取予求。
她不是第一回與人唇齒相接,以前,對沈默動手動腳的調戲也不是一次兩次,但哪次不是溫柔脈脈,輕拿輕放,何曾這樣激烈被侵略性的,佔有性的、不容拒絕地含住紅唇。
以前,是她將手伸進沈默的衣裡,現在,是慕容淙冰涼的手,伸進她衣裡,觸及肌膚,不由渾身戰慄,腰肢一顫。
他舌尖細細描畫她的唇線,將她一張紅唇吮得紅潤晶瑩,濃濃酒氣隨吮吻渡到口裡,燻得暈乎乎。
晚間悶熱,她的汗沿著姝色臉龐,緩緩淌下,淌到胸前,終與他的汗,匯到一處,彼此交融。他的手愈發盡興撫弄,氣息愈發火熱凌亂,整個人動作也愈發張狂,不再撐著自己,全部體重壓在她身上,晃得藤榻吱吱呀呀地響。
她自然也不是要與他做掛名夫妻,自然也想生下嫡子為自己留個好前程,自然也想履行作為妻子的責任與義務,可是,可是,這實在是有些不能承受了啊!
這白日裡人來人往的廡房,身下這張藤榻不知被多少人坐過,憩過,此刻,門還半開半掩著,這要是突然闖個人進來,雖說話本子看了千千萬,三娘也曾說過,風月之事,情趣為要,哪個郎君不想來點刺激的,老老實實關起門來,在房中臥榻上,哪裡比得上別處情趣。但是……但是!她這第一回,這心裡的坎,真真是過不去啊!
飯總要一口一口吃,事總要一步一步來,就不能循序漸進,徐徐圖之嗎?!這一上來就這麼強喂……這麼大一口,她吞不下去啊!咱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啊!
一面極力看顧著自己被吮得發麻的舌頭,一面糾結要不要出聲建議他回寢殿,又怕她此時這緊要關頭的不恰當的建議打斷了他的興致,壞了這第一回的印象,以後情分不好修補。
心正糾作一團,就在她以為他要更進一步之時,慕容淙卻忽然放開了她,雙手緊緊攥在她肩頭,頭抵在她額上,重重地喘息。
花間看流鶯,月下觀美人。一段旖旎月光自海棠花窗落下,眼前人,如春日盛放的桃李,既清且豔,嬌柔妍麗,容□□滴。
“孤醉了……且去醒醒酒……”丟下這一句,他倉皇離開,徒留她一人,坐在藤榻上,不知所措。
兀自猶疑,方才那一番……是夢是真?
她並不是尋常人家一張白紙的女郎。她十三歲那年,便在章臺郡城的菱燕閣,結識了風塵俠女燕三娘。
那時,她祖母真是管她管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猶如脫韁野猴子,成日裡亂竄,上樹下河玩膩了,竟連煙花之地都敢闖了。
穿上沈默的舊衣,帶著暗衛,來到了章臺郡豔名高熾的菱燕閣。郡城有戲言:
請君且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