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談話紀朔有沒有聽進去,謝洲不知道,不過他覺得大機率沒有,因為紀朔唯我獨尊慣了,而且性格偏執,認定什麼就很難改變,不過看紀朔吃癟的樣子,他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韶音依舊每天固定去跑步,只是沒有再遇見過紀朔。 許清柔或許是覺得自己如果再在學校裡面針對韶音的話,應該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她覺得韶音這個人根本不像外表表現的懦弱無害,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韶音在學校名聲扭轉了不少,她覺得肯定都是韶音暗地裡做了什麼,但是她不知道。 許清柔心裡還是不甘心,憑什麼許韶音佔據自己的身份十多年,在自己回來後還能被留在許家? 於是她有一次放學,直接拉著韶音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韶音甩開她的手,垂眸淡淡道:“有事直說。” 許清柔被她這平靜的表情刺激到了,忍不住將心中長久以來積累的不甘全部發洩出來,“許韶音!你要不要臉,我才是許家千金,你搶走我爸爸媽媽這麼多年,我回來以後,你是怎麼還有臉待在我家的?” 韶音似乎笑了一下,眼神直直地盯著許清柔,對方被她這種眼神看得背脊一涼,有這麼一瞬間,她以為韶音想殺了她。 許清柔忍不住退後一步,聲音略微顫抖,“你、你想幹什麼?” 韶音上前一步,“你說我搶走你的父母,你就沒有搶走我的爸爸媽媽嗎?而且,我再說一遍,如果你真的對我留在許家很不滿意,你可以去和許夫人提,並且我也會和他們說讓他們送我回葉家。” 許清柔沒注意到韶音嘴裡喊的是“許夫人”而非“媽媽”,只是隱隱察覺到韶音看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種恨意和殺意,尤其是說道“許夫人”的時候,語氣裡的恨意和複雜讓她有些心驚。 可是一恍然,韶音又變回了之前平平靜靜的樣子,眸色灰暗死寂,看不出任何情緒,剛才的複雜情緒像是她的錯覺一樣。 “你……”許清柔張了張口,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韶音忽然低下聲音,語氣裡似乎帶了一點求和的意思: “許清柔,從小被抱錯並不是我的錯,雖然我成為了許家千金,但是你同樣代替我,在葉家生活了十多年,享受了我葉爸爸葉媽媽的寵愛。” “雖然葉家確實沒有許家有錢,但是爸爸媽媽對你的寵愛一點也不少於許家,葉家雖然比不過許家,但是生活質量也比一般的普通家庭高太多,從來不缺你什麼,而且現在你也已經認回你的身份了,我們就別再這麼爭鋒相對了。” “以前你陷害我的那些事我可以不在意,從今以後我們好好相處,葉爸爸葉媽媽肯定也希望我們能夠成為好姐妹的。” 許清柔原本剛才被韶音的眼神震懾住,現在聽她說想要和她求和,頓時讓她眼底帶著怨恨,她想都沒想就說:“呵,許韶音,想和我好好相處,你做夢吧!” “葉家對我好本來就是應該的,我本來是許家千金,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眼瞎,把我抱回了葉家,我至於在那種窮酸地方生活十幾年嗎?” “而且你真覺得我稀罕他們的好嗎?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我是身份高貴的許家千金,他們對我的好比得上許家千金這個身份嗎?” “我針對你,完全是你活該!你爸媽眼神不好讓你佔據了我的身份十多年,我報復他們的女兒不是應該的嗎?” 韶音睜大了眼睛,“你怎麼了可以這樣說葉爸爸葉媽媽?抱錯孩子雖然是他們的錯,但是他們對你的關愛難道還比不上許家千金那個虛名嗎?” 許清柔原本說出那些話已經有些後悔了,剛才那些話確實是她心中所想,她心裡其實也忍不住埋怨葉父葉母,雖然他們對自己很好很寵愛,但是要不是因為他們,她本來應該過上人人羨慕的富二代生活。 可是後面韶音的話,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葉家雖然有錢,但是比不上許家,葉父葉母對她的好是應該的,不單單是從前,他們應該一輩子對她好來補償她曾經失去的一切。 許清柔眼神陰狠,“許韶音,你是爭不過我的,爸爸媽媽對我的愛我要,葉家的人對我的好我也要,這是你欠我的,是葉家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說完這句話,許清柔就離開了,韶音站在原地,拿出手機,按滅了螢幕,她垂眸低聲道:“所有人都欠你的,那我的呢?我做錯了什麼?” 她抬眸,看著遠處,唇邊緩緩綻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錯在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許清柔,你說我欠你的,我會還清,但是,希望你能接得住這份償還。” 她唇瓣的弧度越來越大,眼底卻不斷有眼淚滲出。 * 紀朔猛地從夢中驚醒,他心臟猛烈地跳動著,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周身陰戾的氣息逐漸淡了下來,他目光看著窗外,天色依舊很暗沉,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應該還很早,但是他已經睡不著了。 謝洲猜得沒錯,那天他的話紀朔其實並沒有聽進去多少,他想要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