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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殿州驚濤 48、抗倭英雄,李旺威武!

塗雲甲悲痛不已,放聲慟哭,眾人也止不住淚流滿面。 好半天,塗雲甲才揩了眼淚,振作道:“朱大郎表面上老實肯幹,吃苦耐勞,我家也甚為滿意,也從未短過他的工錢和吃食,都是和其他夥計一樣對待。可他就是豺狼虎豹,蛇蠍心腸,要了我全家人的性命!” 眾人無比憤慨:“倭寇不是人,是畜生,是虎狼!” 塗雲甲強忍悲痛,繼續道:“因我家到了晚上,米鋪上板打烊後,二進和三進之間的門也要上板,我們主家和前面的米鋪、庫房和夥計之間就隔開了,所以,晚上前面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後面並不是很清楚。” 塗雲甲頓了一下,繼續道:“今年,大約是七月的一天,我家海掌櫃告訴我說,他發現這朱大郎晚上常常離開米鋪,行蹤詭秘,而且常常是整夜不回鋪子,有時身上還泥水淋湯、髒了吧唧的,也不知道搞什麼鬼。有一天,海掌櫃跟蹤他到了長樂巷,可轉了幾圈後就不見了,非常疑惑。後來問朱大郎,可他卻矢口否認,還說是海掌櫃老眼昏花,認錯了人。” 他頓了一下道:“後來又有一天,海掌櫃告訴我,這朱大郎有一天晚上喝醉了酒,說夢話,幾里咕噥的,一句話都聽不懂。既不是殿州土話,也不是中原官話。海掌櫃以為他說的家鄉話,也就沒有太在意。大人啊,我竟是個瞎子聾子啊,竟然不知道他說的是倭語!” 眾人議論紛紛。 劉奇又問道:“十八日那天的事情你也說說。” 塗雲甲道:“十八日那天,聽說倭寇進了殿州城,我就出衙看一看,沒想到一出去就看到我娘子死在府衙門前,肚子都被豁開了,可憐我的兒子啊,還沒有睜開眼就死了!喔喔喔……”說罷痛哭起來。 劉奇也擦了一下眼角,道:“塗書吏悲苦,你且歇息一下。下面請塗家米鋪的賬房兼夥計,也是海掌櫃的兒子海雲上堂。他因為和倭寇朱大郎搏鬥,一條右手臂被朱大郎砍了下來,一條命還是軍營的別軍醫所救。他受傷嚴重,身體不好,體力不足,可能聲音有點小,大家須得安靜一些聽!另外,以防萬一,還得請別軍醫候在旁邊,以防不測!” 眾人點點頭,果然安靜了下來。心裡都誇劉奇不似陶榮浮誇,是個體貼入微的實誠人。 陶敏、陶榮父子互相一對眼,皆是十分失望。看來今天名堂宣告、整死李旺有點困難,還得另找機會。 這時,四個軍漢打府衙外面抬進來一個擔架,擔架上躺著的正是海雲。他已經缺了右臂,又是剛剛從鬼門關被救了回來,自然是臉色蒼白,氣若游絲。 劉奇道:“海雲兄弟,我問什麼,你慢慢說來,不急。” 海雲躺在擔架上,虛弱地點點頭。 劉奇道:“塗家和米鋪,現在只有你和塗書吏兩個倖存者。事發時,塗書吏還在堂前記錄,所以,你應該是最清楚前因後果的。你且慢慢道來。” 海雲掙扎著坐起身,一個軍漢趕緊上前扶住他。海雲有氣無力,緩緩地道:“臘八日,因為與我自幼定親的岳父、岳母家發生變故,這幾日,我都是在北城餘家壟忙碌著。” 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十八日那天府衙要審案,頭天老爺和親家老爺就說要關了鋪子全家去看審。結果,十七日晚飯前,朱大郎就不見了蹤影,吃飯時我們還到處找他來著。後來晚飯時,書吏說,夫人要生產了,恐怕在府衙被人撞著碰著,不讓夫人去府衙聽審。夫人不去,老爺、老夫人和親家老爺、親家老夫人自然也不會去。這樣就決定第二天全家都不去,照常開鋪子做生意。當晚我去了城北的餘家壟。回來時已經是十八日凌晨。我想馬上就要過年了,我這個賬房得看看米鋪貨物情況,哪些齊備,哪些缺貨需要及時補充,也就沒有跟其他人打招呼,一個人直接去了倉庫盤存。沒想到,就是這個決定,我救了自己一命!” 眾人凝神聚氣地聽著,如臨其境。 蘇瀾也是第一次聽說倭寇發難的全部過程,分外關心,也格外緊張。 “我一個人正在倉庫裡忙著呢,就聽朱大郎從外面回來。顯然他並不知道米鋪第二天照常開業的事。等到早晨才知道事情發生了變化。我從門縫瞧他神色就有些古怪。事後想來,他這是和倭寇定好了計謀,趁鋪子歇業,東家一家和夥計不在,他要和倭寇裡應外合洗劫米鋪啊!” 海雲休息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爹曾經告訴我說,這朱大郎有一回喝醉酒說夢話,幾里咕噥的,很像是倭語,可是又怕拿不準,怕冤枉了人家。我爹悄悄告訴我說,這朱大郎行事詭異,恐生事變,讓我注意這朱大郎。果然他就趁著府衙審案,米鋪歇業,就欲行不軌……” 海雲哭了起來:“我聽見外面有人說,小姐們想吃麵粉攪團,我爹就到三進廚房送麵粉了。我爹走了沒一會兒,我就聽見米鋪有吵嚷聲,從門縫裡瞧見米鋪忽然來了二十多個漢子,都是從未見過的人,進來就和朱大郎幾里咕噥的,不知道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