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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殿州驚濤 47、知府大人的話兒說不出口

眾人都怒視著陶敏。陶敏知道,今天若不答應審理倭寇劫掠殺人一案,他就洗不掉包庇倭寇,縱放倭寇的嫌疑;他這一輩子也就徹底完蛋了,只怕還要落一個被抄家滅門的結局。 審時度勢,見風使舵,是他浸淫官場多年練就的本領。當即拼命壓著心底的驚惶,答道:“審,現在審,馬上就審!”可是他心有不甘,當即打定主意,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搶在審案頭裡,把李旺的死罪定死了再說! 心裡這般想著,臉上那陰鷙歹毒和騰騰殺氣就掛了相。陶榮一見,當即就明白父親的意思。 還真是相由心生啊!陶氏父子還真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蘇瀾瞄了一眼蘇瑞尚、孔峰、劉希、劉奇和陳度他們。他們自然感同生受,心生警惕。尤其是陳度,臉色黑得能擰出墨汁。陶敏這是要一意孤行,逆天而為啊! 於是,辰時未到,老百姓就吵吵嚷嚷地一窩蜂似的進了府衙大堂。不過,今天的儀門沒有開啟,百姓都是走東西便門,透過廊道來到了大堂。 今天也沒有衙役和府臺家的小廝搜尋武器,軍漢們都是扛著武器進了大堂。不過,今天軍漢們來的不多,大都去各司其職了。當然,梁無量和小樂子自然還是來微服觀審了。 搞笑的是,“正大光明”牌匾下,公案後面的知府太師坐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竹靠椅。——原先的紅木太師椅被曲狗兒當成了抗倭武器,並且還確實將一名倭寇砸得稀巴爛,它自己也英勇地變得稀巴爛。這把太師椅還真是生得威嚴,死得其所! 還有就是,公案上的驚堂木已經一分為幾了。不知道殺四是怎麼指點那兩個暴力小正太使的“巧力氣”,以至於驚堂木也光榮地粉身碎骨了! 鳳恆把老父和幼兒的棺木暫時停放在衙前的長椅上,家人跪在棺木旁邊,他則拿著“嚴懲倭寇,討還血債!”的橫幅,和塗雲甲相互攙扶著進了府衙。 蘇瀾這時發現,在林氏和劉珍的照拂下,幾個小蘿蔔頭也進了府衙,李旺的父母李衝夫妻自然也來了。上、下李厝的里正和村民,還有他們在殿州軍營的幾個子弟寇林、唐蒙、衛嵐、劉善平、曲狗兒等人都來了。當然,更多的老百姓都待在府衙大堂外。 辰時方到,陶敏亟不可待“啪”地一聲拍響了一段半戳子驚堂木。驚堂木太小,陶敏的手掌磕在案上,隱隱生痛。他強忍著道:“戊戌年臘月二十二日辰時,殿州知府衙門升堂審理倭寇劫掠、殺害殿州百姓一案,本府大開府衙,恭迎百姓,審判倭寇,以正國法!” 衙役們依舊將水火棍“通通”地在地上杵了起來。 “啪”地又是一聲驚堂木,只聽陶敏大聲說道:“在正式開審之前……”他剛想說出“判決李旺死刑”幾個字,突然,劉希猛然打斷他的話道:“在正式開審之前,我提議,我們全體為殿州倭亂的死難者默哀一盞茶時間。開始默哀……” 默哀呢,知府大人的話兒說不出口了! 一盞茶時間剛到,劉希又搶著高聲說道:“我提議,由劉奇為死難和傷亡的百姓及其家眷擔任詰問和辯論!畢竟我也是通判,有獄訟聽斷之責!可否?” 蘇瑞尚立刻帶頭高聲應和道:“可!” 小三元、解元公為傷亡家屬詰問、自辯當然是好,眾人立刻齊聲答應。 陶榮上前,張嘴就想分辨審判李旺的事情。 劉希立刻堵死他的退路,道:“怎麼,陶公子有話要說?是不是想毛遂自薦,要為倭寇朱大郎辯論和詰問啊?” 眾人都以吃人的眼光看著陶榮。不想活了,為倭寇辯論?為倭寇張目? 陶榮嚇得半死,趕緊連連後退,道:“非也,非也!”當即閉了嘴,冷汗也下來了。 劉希心裡十分暢快。果然如蘇瀾所說,這陶榮嚇得已經張皇失措,不敢言語,退避三舍!莫說血口翻張、砌詞狡辯,便是蚊蠅之聲都不敢發出!好一個“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劉希頓了一下,繼續道:“下面請府衙師爺蹇利和紀澤兩位負責記錄!” 話音剛落,蹇利和紀澤兩個師爺惴惴不安地走上堂來,做起了記錄。 這是劉奇出的主意。讓師爺記錄,不讓陶敏、陶榮好過,給他們添添堵、鬧鬧心! “師爺自然知道,審案記錄的原則和規矩!”劉希冷著臉一番敲打,轉身又對劉奇大聲說道:“劉奇,開始吧!“ 劉奇趕緊上前,大聲道:“是。首先請問知府大人,這次倭寇劫掠殿州,傷亡情況如何?府衙又是如何撫卹百姓的?” 這是陳度的主意,首先就得詰問陶敏,為難一下這個無恥又愚蠢的知府,打擊他的囂張氣焰! 陶敏早就被這一套組合拳給打懵了。他還在後悔自己怎麼沒能及時吼出“判決李旺死刑”這幾個字呢,怎麼陶榮就嚇得敗下陣來?轉眼間,兩個徹夜未歸去寫告示、蓋大印、貼告示、發告示的師爺終於出現了,還做起了審案記錄?神遊天外的陶敏哪裡聽到劉奇的問話?就是聽到了,他也無從回答。因為他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