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苦等十六載了。
而且導演你倒是分著寫呀,學學古天樂版的佈景,難道是經費吃緊?小龍女跳崖前還得事先找個石匠,把地名與絕筆擠擠叉叉刻在一起,又刷上紅油漆。若是這般麻煩,情花毒早就發作了。
把缺腦的創意撇在一邊,俯看山谷,不由得生出萬千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其下方可不是絕情谷,而是小龍湫,小龍湫的瀑布像是九天之上搖曳而下的絲帛,較大龍湫遜色了不少,不只是落差高低一個原因。
沒想到恐高的人如此之多,在懸空棧道上清一水的貼崖壁通行,男男女女不再裝模作樣地故作矜持,相互扶持著、謙讓著,不在意授受不親啦。好在腳下的玻璃滿是汙漬,否則遊客勢必要戰戰兢兢畏手畏腳,擁擠不堪沸反盈天了。
劉慶東該有多聰明啊!待表演飛渡的演員剛走過一半兒,便帶著媳婦出了山谷,打出提前量直奔公交站,避開擁擠的人流,去最後一站靈峰景區了。
如果把大龍湫比做一條線,靈巖看做一個圓點,那麼靈峰就是一大塊,是雁蕩山的精華所在。
不僅劉慶東這麼想,其他的遊客也有同感,這不,走在前面的旅行團打著三角旗子,二十幾個人操著天津口音,每當小導遊講解完,便發出嘖嘖的讚歎聲,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往我身後看一下,這有兩座山峰拔地而起,像雨後的春筍破土而出,這個叫做雙筍峰。右邊矮一點的上面有塊尖尖的岩石,像個老頭盤腿坐在上面,他就是封神榜上的姜子牙,穩坐釣魚臺。都知道吧?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用直的鉤釣到了武王。再看峰的右邊,後方的那塊岩石,就好像是隻單峰駱駝。”
站在前列的老男人發出質疑,“小導兒,我不是跟你戧火啊,尼了又說錯了,姜太公釣的嫩是周文王姬昌,壓根沒他兒子武王嘛事兒。好麼,尼了介斯哈蟆跳井,不懂啊。”
這位天津掰掰的幾句話,逗得同行的人鬨堂大笑,臊得小導遊瞬間緋紅了臉,慌窘地張口結舌,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女導遊帶著旅行團繼續往前走,走到一處山洞處停住腳步,搖著淺藍色的旗子講解道:“看,前方是天冠峰,下面的這個洞像老虎的大嘴,名字叫做響板洞,這可是隻母老虎啊。”
團員裡有位老女人,不錯眼珠地端詳著惟妙惟肖的外形,“真哏呀,答哥,你瞅它有多像,像老虎啊,有鼻子有眼兒,嗯,不會是有人拿鑿子鑿出來的吧?”她給身邊的那位老男人指著,“為嘛索是母老虎呢?”
“別聽小導跟姆們胡天兒,姐姐,小丫頭片子的話你信嗎?你看洞口上的嫩牙唉,豁牙爛呲的,看它那揍性,橫是被人打的。誰敢招母老虎啊?不會是母的,是老虎哈,也是公的。”
女人覺得對方言之有理,但又拿捏不定是公是母,便追著導遊一問究竟。得到答案後得意洋洋地回來了,“是母的啊,答哥,是母的。小導索了,你要是站在介洞裡喊啊,聲似洪鐘,像北京天壇迴音壁的響動,不是有部電影嘛,《河東獅吼》,一嗓子唉能傳出二里地去,所以索是母老虎。”
“她那是歪理邪說,迴音響啊,是聲波反射,跟母老虎沒半毛錢關係。依我索,應該是公的,打掉牙往肚子裡咽,才是老爺們的本色。”老男人堅持自己是對的。
大家走上一座石拱橋,石橋橫跨於兩側崖壁之上,下面是清澈見底泛著藍綠色的潭水。
“我們腳下走的這一條啊,是雁蕩山裡面最古老的石拱橋,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的果盒橋,是電視劇《琅琊榜》的取景地?橋下的水潭叫做凝碧潭,含有豐富的氡元素。橋的南面是渡船巖,北面是果盒巖,岩石中間有一條環痕,儼似果盒;它又象磨盤,又稱麥磨巖。巖上有亭叫果盒亭,它們合稱‘果盒’三景。亭子對面的山峰像不像象群?你們能看出有幾頭大象嗎?那裡是象鼻巖。”
老男人掐著手指頭,嘴裡嘟嘟囔囔的,最後再次嚮導遊發問道,“小導,尼了是不是算岔劈了?明明是四個嘛,為嘛索是三景呢?”
“橋、潭、巖、亭,是四個呀,是四個,小閨女兒不識數。”老女人也跟著好趣地數著。
女導遊皺起眉頭,徑直走過橋那面去了。從岔道口上古洞瑤臺,不走這邊也不行啊,去觀音洞的那條路已經被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