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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峰夜景是此次雁蕩之行的重頭戲,之前在抖音裡看到網紅們說有多麼多麼的好,沒有身臨其境,還真體會不到它的神奇,實景比說的還要好。
這是一場沒有燈光的的視覺盛宴,天色完全黑下來,夜空心甘情願地成為一座座山峰的背景布幔,在信馬由韁般的想象力演繹下,勾勒出一個又一個五彩繽紛和妙趣橫生的輪廓來。
一個個旅行團從鳴玉溪北岸湧過來,幾百束鐳射筆劃破了墨玉般的天穹,到處是此起彼伏的驚呼,隨處是發自肺腑的喝彩,南腔北調錶達著同一個心聲,夜景太美了,等得這麼久,值!
“靈峰日景耐看,夜景更銷魂。大家看吧,那邊金雞峰的山頂,像不像是騎在鯨魚背上的濟公?濟公活佛還戴著僧帽呢,像吧?跟著我往前面走啊。”
是白天遇見過的小導遊,原來他們一直待在景區裡,等著觀看夜景呢。
“介是嘛?濟公!嘛濟公活佛呀?我看像鯨魚呲的水,姐姐!哎,說尼了說尼啦,尼了介斯干嘛其?反啦,簡直走。人多,別走丟嘍。”還是那個天津老男人,在擁擠的人流中不忘照顧掉隊的同伴。
從眾多團隊的夾縫間擠過去,不用別人講解,就在眼前的合掌峰已不是白天的樣子,被夜色襯托出一對情侶相擁相吻的剪影。
左邊的少女踮起腳尖,仰著臉,雙手摟緊右邊小夥子的脖子。小夥子天庭飽滿、眉清目秀,像似剛從遠方歸來,還來不及卸下背後的包袱,用手摟住愛人的纖腰。這個場景早就印入劉慶東的腦海裡,是雁蕩山的宣傳畫面,“情侶峰”嘛。
“乖乖,今兒是俺們認得三週年紀念日,來這兒坨太得勁兒了。”
“是呀,親愛的,讓我們的愛情同他們一樣,海枯石爛永不變。主任,可惜我的手機拍夜景畫素太低,不能留下咱們倆攜手相愛的見證。”
“喵和恁雪了嘛,奏俺們私跟著的時候,喵喊俺主任,叫俺乖乖。咦,弄啥哩?來溫州開醫學年會前恁咋不雪?中,回去奏讓廠家給恁買個新手機兒,車子也換新的,不能讓俺的乖乖受屈兒。”
身旁說悄悄話的是對情侶,女的看起來比男的要年長一輪兒,劉慶東認出他們,是在大龍湫激情四射的野鴛鴦,現在看來,他們真的不是合法夫妻呀,而且還有職業犯罪呢。話又說回來,如今搞個婚外情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
“天津來的朋友們!到這裡來。”是女導遊拎著三角旗子招呼著,她正站在靈峰賓館的屋簷下,看所帶的團員陸續圍攏過來,然後開啟鐳射筆向身後的山峰照著,“這個叫雄鷹斂翅。郭大師曾經來過這裡,觀此峰後詩興大發,賦詩一首。”隨即她持著例行公事似的淡然口吻,毫無感情地快速背誦了一遍。
本寄於厚望的人們聽後不知出於何種心思,嘻嘻哈哈地發出長長短短的評論,既不熱烈,又不深刻,更別奢望驚世駭俗的超脫,與平白無奇的詩詞一樣讓人乏味。
劉慶東感到這詩似曾相識,與“遠看城牆鋸鋸齒,近看城牆齒鋸鋸,有朝一日倒過來,上邊不鋸下邊鋸”,有異曲同工之妙。懷疑這應該是大師剛睡醒愣怔下寫的,即便是精神飽滿的狀態,也該去做現代體的,寫五言七律他真不行。
“老鷹!好麼,介地界真邪性,爺們娘們咯噔變老鷹了。答哥,介座山不會是孫猴子毫毛變的吧?孫猴子薅根毛兒,用嘴一吹,噗,要嘛有嘛。”老女人興奮地說著。
導遊似機關槍掃射般自顧自地講著,不讓人們插嘴,爭分奪秒像在趕場,“大家往前走幾步,看沒看見老鷹變少女啦?穿著旗袍的少女。她面帶愁容遙望遠方,似乎在思念著外出的情郎,人們稱她為相思女。”導遊用綠色的射線畫出剪影的身段曲線。
老男人信口開河道:“傻貝兒貝兒,尼了倒黴爺們沒準摟著娘們悶得兒蜜呢。”
小導遊那邊嘴沒拾閒兒,還在繼續向遊客講解著,“再往前走兩步,到那邊的牆根下,大家抬頭看,這回像什麼?哎,對嘍,像倒垂的雙乳,它有個雅稱,東方的威尼斯。”
團員們異常地躁動起來,不甘落後爭著往牆邊去看,卻不得要領,有人失望地說太牽強附會啦。
“仰頭,挺腰,往後仰,這回看像不像?”小姑娘呵呵笑出了聲,忙不迭地上前做著示範,用實際行動為大家指點迷津。
於是乎,眾人都依葫蘆畫瓢效仿去做,“像”,“像”,“像”的首肯聲響成一片。
“這還是郭大師發現的呢,有一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