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一遍,那件,我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黃損怔了怔:“梅梅!”
梅絡煙猛地轉過頭,一把拉下了厚厚的面紗。
面紗後面是一張清秀絕倫的臉,白皙瑩潤如同雪裡初開的白梅花。只是這樣一張臉上,卻被匕首嘶拉拉的畫了縱橫三道血痕,筆劃搭成一個大大的“又”字,異常可怖。
梅絡煙的眼睛裡空蕩蕩的。
“我早就說過,我根本不在乎!”黃損伸出手臂,想要去挽梅絡煙的肩膀。
梅絡煙輕輕的擰了擰身子,躲開了黃損:“我知道你不在乎。”
黃損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一時卻又語塞。那些言辭,一年一年,重複了多少遍。該說的,說盡了,不說的,永遠說不出口。他還能怎麼辦?
梅絡煙是唯一曾經去過攬月城又活著回來的人,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正是那一年,他在崆峒後山的古廟裡坐關,一心想著出關後和梅表妹完婚。沒想到等來的,是梅梅說一生絕不嫁了,因為她毀了容。
那時他就說不在乎。她走得那麼毅然決然,他則追了千里萬里。
直到那個小酒店裡,忽然發現崆峒後山古廟裡遇見的那個小師侄跟了來,然後梅梅來了,說蟄人已經追了上來——
黃損不敢再想。
梅絡煙幽幽道:“你好好看看雪地上——”
黃損依言,看見那些縱橫潑灑的淋漓血跡,凍結在白雪之間,中間夾雜著一個類似花朵的圖案。
那是一隻玲瓏的纖小的手印,染著瑰麗的血色。手指,只有九隻。
缺少了右手的無名指。
黃損一見,驚訝得幾乎要窒息過去。
“九個手指,偏生還少了一個。難道你的心裡不是一直都在疼?”
“你沒有在乎過我,表哥。所以我永不答應。”梅絡煙其實沒有走遠,她的聲音,溫婉而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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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了。
那年冬天,崆峒山後的梅花開得正精神。黃損一個人枯守古廟,早是不耐。想著明天就要開關,更是沒有心思打坐。出去轉轉,發現花間坐著一個笑眯眯的女孩子,十五六歲模樣,衣衫襤褸的。
“你是——”他仰起臉來,有點迷茫。
女孩子不說話。
黃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