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舞耷拉著腦袋,“將軍以前對我很好,可是最近都不怎麼樂意搭理我了,我很苦悶。”
安久滿意的看著她,“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什麼?”樓小舞迷茫的看著她。
“我是說,沒有人比我更會開導人了。”安久自通道,“很顯然,你的選擇很明智。”
樓小舞喜道,“是吧是吧。”
倆人尋了個有太陽的地方坐下來,樓小舞開始絮絮叨叨的與安久說凌將軍最近的改變。
“他洗清冤屈之後似乎一點都不開心。”樓小舞來的路上想了一路,始終沒有弄明白。
安久聽罷,道,“這個很簡單,他現在雖然洗清冤屈,但他的家人都冤死了。弄死他家人的黑手是如今皇帝的老子,他現在還得給皇帝賣命,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會開心。”
“家仇。”樓小舞一點就透,點點頭,心裡對安久更加信服,“這個我算是明白了,可是他為什麼以前對我好,現在對我不好呢?這跟家仇沒有關係吧?”
“這個……”安久仔細想想,“因為他以前無聊,現在不無聊了。”
樓小舞瞪著杏核眼,“他居然是這樣想的!”
安久睨著她,“你為什麼要生氣?他畢竟對你好過,要感恩的,沒有人必須要對你好。”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還是生氣呢?”樓小舞歪著腦袋問道,“萬一楚大叔以後對你不好了呢?你會不會生氣?”
安久默了默,問道,“他為什麼會對我不好?”
“哎呀你的意思是我就合該被嫌棄了?”樓小舞氣鼓鼓的道,“我明明還是這麼聰明!”
“如果他對我不好。”安久想到這個可能性,心裡就悶悶的痛。“我就與他同歸於盡,要麼就開始不要對我好,既然對我好了。就不能說嫌棄就嫌棄。”
“你說的對,我找他同歸於盡去!”樓小舞一咕嚕爬起來衝了出去。
安久抄手抬頭看著院子裡的老梨樹。陷入思考:楚定江會不會有一天真的嫌棄我呢?我除了佔了梅久點便宜長得不錯,其他也沒有什麼好的地方……唔,好像真有這種可能啊!
某人忽然陷入了空前的危機感,關於提升個人魅力這件事已經迫在眉睫了。
血煞走過來,看見安久仰頭髮呆,站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安久。到底還去不去真定府?”
“去。”安久收回神思。
汴京,皇宮。
內閣忙的焦頭爛額,華宰輔批覆好一份奏摺放在桌角的一摞,再拿起一本。
飛快的看一遍內容,筆懸於紙上半晌,最終沒有做批覆,放在一旁。
從地方呈上來的奏摺都是先經過內閣,由內閣大臣先進行批覆,內閣大臣先在摺子上寫好處理意見,然後拿給皇帝過目。若是沒有什麼意見便作為最後的處理辦法,而有一些摺子內閣大臣不能夠直接批覆,會直接呈上御案。
華宰輔沒有批覆的摺子正是武令元所奏。夾雜在河間府的一摞裡面,不甚起眼。
河西縣要求城裡兩千人的自衛軍隊並不過分,大宋一貫冗兵,動輒就是數以萬計,兩千人實在是小事一件,但是武令元是華容添的門生,他不直接處理是為了避嫌,免得皇帝以為他們家要在邊防上出什麼么蛾子。
還好這奏摺是落到他手裡,萬一被政見不合的人看見。恐怕不是立刻駁回便是又要鬧一段官司。
待所有大臣處理好今天的事務,內監把做了處理摺子互換。確保每一位閣老都批覆一遍,如無意見便在後面寫上簽字附議。若是有意見則留中討論,拿出一個統一意見再重新處理,如果拿不定主意,還是得由皇帝做決定。
過了午時,眾位閣老聚在一處議事。
議事半個時辰之前,華宰輔才悄悄將河西縣的摺子摻和進去。
由於一天要處理的事務非常繁重,所有看見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是漏看,或者剛剛輪到自己這邊。
一位閣老翻到了這個摺子,疑惑道,“河西縣要建私軍?”
華宰輔好像完全沒有看過一樣,皺眉問,“多少人的私軍?”
“兩千。”那位閣老答道。
在場人人都有數,河西縣新上任的縣令與華氏有點瓜葛,但也不能因為這區區兩千人就懷疑華氏圖謀不軌。
屋內安靜,所有人把奏摺傳看了一遍之後。
“奏摺留請聖上裁決吧。”華宰輔道。
其餘人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