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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堪不破(3)

第四百四十五章

在場幾十人陸陸續續起身離開,只有夙留在原地。

“何採沒了,屬下想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夙道。

夙是個孤兒,從十二歲起被收入控鶴院,經歷數不清的生死試煉最終加入控鶴軍。他接觸殺手一行較晚,在以後日日夜夜枯燥的廝殺裡,十二歲以前的一切種種都越發的鮮活清晰,就連幾次與乞丐搶食險些被打死都成了彌足珍貴的記憶,他始終,都無法真正做到心如寒冰。

午夜夢迴,腦海裡都是自己曾經殺掉的那些人,他開始在控鶴軍中找玩伴,用*和對方的體溫驅逐冷夜。

他喜歡何採,剛開始是因為她身材火辣,不過是想像平常一樣借她體溫度過一夜,控鶴軍中的人都是活了今日不知還有沒有明日,女殺手對於貞操看的並不是太重,然而何採就像貞潔烈女似的,不僅沒有答應,還與他打了一架。

自那起,便勾起了他征服對方的*。

至於何時身陷情網,他也不清楚,只知道何採答應一起歸隱時他欣喜若狂,只知道何採死時他覺得五雷轟頂。

夙喃喃道,“原以為做殺手這麼多年,早已淡泊生死,可直到何採死在我眼前,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不曾堪破。”

堪不破的並非生死,而是情。

楚定江看著他,覺得就像在看自己一樣。

這一世活到前一刻他還以為頓悟了,誰想淡泊了雄心壯志,竟又陷入另一個魔障。

人生在世,總要有些痴狂才能活的精彩,楚定江如是想。

“我敗了。”楚定江嘆道。

夙微詫,這樣佈下天羅地網輕鬆滅了太子勢力還不算失敗,那怎樣才是勝利?他忽然憤怒,“我們這些人豁出性命掙來的結果,你說敗了?”

相對歷史上大部分的謀權篡位。這一場戰的確算是輕鬆,這與楚定江有莫大關係。

“你們贏了,是我敗了。”楚定江淡淡道,“縱我傾覆江山。卻護不住一個人,所以我敗了。”

楚定江心裡覺得自己是活了兩世的人,從一開始就比別人佔了便宜,然而末了謀了江山卻護不住自己的女人,這是命運對他*裸的嘲諷。

在戰國烽火連天之中,楚定江曾覺得若是有機會,他未必會比張儀、宋初一、犀首等人差,時至今日,他覺得自己差遠了。

“怨不得何採會喜歡你。”夙有些釋懷,儘管心中仍因何採的死而悲傷。但又覺得何採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而死,也算是遂了她的心願,其實是另一種完美。

有些人很少兒女情長,卻總能吸引許多兒女情長的人。

楚定江從身上解下玉佩丟給夙,“這是二皇子贈予我的信物。拿著它去找二皇子或許能夠得到厚賜和重用,但大利常伴大險,你自行掂量。”

夙握著玉佩彷彿握住了燙手的權柄。

楚定江看著慢慢他握緊玉佩的手,緩緩道,“它或許可以填滿你內心空虛,又或許,你會覺得越來越空虛。”

沒有等夙說點什麼。楚定江閃身離開。他不知道何採的情意,也沒有必要因為何採的死償還別人什麼,他只是忽然覺得厭倦了,也累了,或許真的是心理年紀太大了吧,總也找不回二十啷噹歲時那種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執拗勁兒。

他想。哪怕安久再也醒不來,他也情願在她床前坐到地老天荒。

汴京。

剛剛經歷血洗過的皇宮還充斥這血腥氣,寶華門附近都被鮮血浸染,那些血沁入青石磚,怎麼沖刷都還留著痕跡。最後只好一一撬掉鋪上新的。

還有十日便是趙鑊的登基大典,這麼大工程令整個皇宮都忙的人仰馬翻。

趙鑊眼下主要忙著三件事情:處理太子餘黨;宣告天下自己才是正兒八經的繼承人;封功臣,以及追封在寶華門之變中為自己大業犧牲的忠臣。

趙鑊壓著一干大臣在紫宸殿忙到深夜,間隙休息兩刻,他站在殿外遠眺。寶華門那邊燈火通明,映亮了墨色天空,人聲喧譁,或許是心境之故,他竟然覺著隱隱顯出幾分熱鬧歡快。

接手自己親爹留下的爛攤子,趙鑊才真正感覺到肩上沉沉的壓力,大宋內部已經腐朽,外面強敵環飼,一個弄不好可就要在他手裡亡國的。

冗官冗兵,重文輕武,從朝廷到民間,都充滿了對大宋現下發展不利的因素,究竟該先從哪裡下手?

照著以前的心性,趙鑊肯定會迫不及待的從各個方面著手,但經此一役,再加之這幾天接觸許多繁重的政務,令他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