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龐大海看了進來的狗道長一眼,遲疑片刻,搖頭道,“倒是不認識。” 不過我們兩人的對話,卻是已經成功地把對方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那狗道長的目光,先是落到了我身上,瞳孔不禁縮了一縮,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坐在我邊上垂著頭像一隻鵪鶉的花娘。 對方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無比,陰沉著臉,徑直走了過來,在我對面坐下。 “小花,你是有點不聽話啊。” 那狗道長的目光從我和龐大海身上掠過,陰森森地落在花娘身上。 後者哆嗦了一下,臉色煞白,把頭垂得更低了,一聲也不敢吭。 “我認識你,你叫……你叫那個什麼……”我指著那狗道長,有些懊惱地,“都到嘴邊了,怎麼突然想不起來了!” 對方冷哼了一聲,正要說話,我忽地輕拍一下桌子,“對了我想起來了,叫野狗道長!” 那狗道長臉色一僵,陰沉沉地看了我一眼,“兄弟,你腦子沒問題吧?” “那是當然,難道你有問題?”我呵呵笑道。 “你什麼人?”狗道長壓低聲音,冷颼颼地問。 我拋了個眼神,龐大海立即皺眉呵斥道,“這是陰陽先生,你不會連陰陽先生都不認識吧?” “什麼陰陽先生,從來沒聽過!”狗道長冷聲道。 “你這人實在是孤陋寡聞的緊!”我搖了搖頭,“廟裡那水童子你養的?” 狗道長不語。 “不是你養的?”我有些詫異,“那沒事了。這水童子還真是水做的,一不小心力氣用得大了點,就給捏死了,你說愁人不愁人?” “你……”那狗道長神色駭人。 正說話間,我見外面又進來一人。 這人的打扮頗為惹眼,穿了件灰色的袍子,袖口上繡了兩個黑色的八卦圖案,腳下踩著一雙黑色布鞋。 至於這相貌,卻是看不清,因為這人左邊臉上貼了一大塊狗皮膏藥,右臉慘白,看起來甚是詭異。 我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隨即咳嗽了一聲。 原本垂著頭縮在一邊的花娘會意過來,急忙抬頭去看,這一看,眼神就縮了一下,衝我飛快地點了一下頭,又趕緊低下頭來。 顯然,來人就是花娘之前在河神廟見過的那個陰陽臉,只不過對方用狗皮膏藥把左半邊臉給遮了。 “等著,我先去招呼個朋友。”我給那狗道長撂下一句話,就起身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那陰陽臉進門之後,環顧四周,目光一轉,正好落到了我身上,眼睛頓時眯了眯。 “兄弟,你這狗皮膏藥挺好啊,哪裡買的?”我笑呵呵地上前問道。 “隨便街上買的。”那陰陽臉盯著我看了片刻,從牙縫裡冷冷地擠出一句。 說罷就要越過我往裡走。 “你這膏藥靈不靈?我這半邊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黑了,這膏藥貼了有沒用?”我笑著跟上去問。 就我們兩個這特立獨行的外形,原本就已經足夠惹人注目,我又沒刻意壓低聲音說話,頓時引來了無數詫異的目光。 “沒用!”陰陽臉冷颼颼地道。 “沒用?那你貼個狗皮膏藥幹什麼?”我不解地問,“難不成是為了貼著好看?” “貼膏藥跟臉黑不黑有什麼關係?”陰陽臉咬牙。 我哦了一聲,“沒關係麼?我看你另外半邊臉這麼白,以為是貼膏藥貼出來的,可惜,可惜。” 說著連連搖頭。 “你可以別跟著我了吧?”陰陽臉冷冷地問。 “可以。”我點點頭,轉身返回。 只見那狗道長正陰沉沉地盯著花娘,後者則是瑟瑟發抖。 “瞎看什麼?”我過去一巴掌拍在桌上。 那狗道長收回目光,看了我一眼,冷聲道,“兄弟,你社牛啊?” “社牛是什麼牛?”我不解地回頭問龐大海。 “就是……”龐大海嘿的笑了一聲道,“就是很厲害的牛。” “哦,懂了。”我點點頭。 那狗道長突地嗤笑了一聲,“兄弟,你這樣裝瘋賣傻有意思嗎?” 話音剛落,我忽地端起面前的茶就朝他潑了過去。 狗道長飛快地一揮袖子,那潑過去的茶水,瞬間被他的袖子給捲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才叫瘋,我剛才裝了嗎?”我臉色一沉,冷冷地問。 “兄弟,你要是想找死,我可以成全你……”狗道長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道。 只是這“你”字剛一出口,忽地臉色大變,急忙低頭看去。 就見他胸口位置,毫無徵兆地滲出一灘水跡,水跡越來越大,很快就溼了一大片。 “你……”狗道長霍地抬頭盯著我。 “你什麼你?”我接過龐大海重新給倒的茶,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我要瘋起來,連自己都害怕,你可千萬別作死。” 狗道長臉上陰晴不定,神色不停變幻,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冷聲問道,“兄弟,咱們無冤無仇的,你這又是何必?” “我也不跟你廢話,見者有份,我要五成。”我淡淡說道。 “什麼五成?”狗道長眼皮一跳。 我笑笑,“懂的都懂。” 狗道長目光陰冷地看了一眼花娘,“兄弟,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