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底,在一位高中同學張進峰的介紹努力下,我闖進了創刊多半年的山西晚報社,在社會部當起了一名實習記者,走上了中學時代就夢寐以求的記者生涯。
9月10日,第9個教師節,我正式報到上班,升任為一名編採,具體負責《七彩市場》版的採編業務。
9月19日,我到報社後採訪的第一篇稿件《美式炸雞,香飄太原》在二版顯著位置見報。
後來,該文曾榮獲報社社委會每週評報的三等獎。
我,完成了從教師向記者的體驗,儘管頂著的頭銜只有短短的數個月。
我,經過三個月的折騰,總算有了份工作,每月可領300多元的進項。
貧窮歸貧窮,愛情歸愛情。
每當晚上下班的時候,妻子總在樓下的保衛室等候,以至於和大門口的那些保安混的個臉兒熟。
每當晚飯過後的時候,妻子總會和我一起去不遠處的我的母校散步,以彌補未考上大學的缺憾。
每當禮拜日不上班的時候,妻子總會和我一同去各式各樣的市場採訪,以至於懂得了不少專業的知識。
每當風和日麗的時候,妻子總會和我一起騎單車穿行大街小巷,以至於分享有錢沒錢都過日子的快樂。
1993年,痛並快樂的一年。
這一年,我和妻子輾轉兩地,前半年在臨汾,後半年來省城。
這一年,我和妻子為按期每月繳付房租在市場上苦苦掙扎。
這一年,我和妻子在曾經的母校重溫大學時留存的好時光。
這一年,我和妻子儘管艱難度日但卻收穫一份愛情的甜蜜。
9。 1994年,投筆從商的日子
鄧公之於我,是有功之臣。
1977年,高考制度的恢復,我實現了人生角色的第一次轉換。
1992年,南巡講話的發表,我開始實現人生角色的又一次轉換。
1993年冬天,元旦一過,在山西晚報社幹得正起勁的我,由於報社內部調整,晚報被迫停辦,我再一次丟掉飯碗,流落街頭。
1994年3月,春暖花開。在另一家科技市場報社謀了份職,因為發不出工資,而沒了工作熱情,混跡了三個月後,被迫告別了那租借了幾間辦公室的五層大樓。
當年,我沒有一間房子,更不會面朝大海,也無心去賞花,那年的春暖花開,我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
4月,草長鶯飛。又一場厄運悄無聲息地降臨到我和妻子身上。
記得14日下午4時許,我百無聊賴地在街頭閒逛,突然數字傳呼機“笛—笛—”響起,連忙下車翻看,不由大吃一驚,是妻子老家電話。
在省長途汽車站前找到部公話,急忙撥通電話詢問,原來是二小舅子的同學打的,通話聲音很低,且伴有磁磁雜音。
他迫不及待地告訴我:岳母突發心臟病猝死,走在去縣城救治的半路上。
我頓時腦子一片空白,趕回后王村的出租屋,上氣不接下氣地細說,妻子,一下子驚呆了,暈厥了過去,一會兒緩過神,三步並作二步走,問見安有電話的鄰居家,再次撥通電話加以求證,此時已是晚飯時分。
悲痛萬分,徹夜難眠。
天剛放亮,行人稀少。我們乘坐1路最早班車趕赴火車站,尋見她老家親戚跑五臺山的第一班車,心裡忐忑不安地往家趕。
約摸十時,走進村頭。心情沉重的妻子已邁不開腳步,我只好扶著她往家裡慢慢移動,嘴裡不停地說些寬慰的話。
初入巷口,瞭見幫忙的人出出進進,跨進院子,白色營造的氛圍凝重而肅穆,岳母已被提前裝殮入棺,停放在院落西邊的草房內,我倆跌跌撞撞,跪倒靈前,放聲慟哭,撕心裂肺。儘管沒能看她最後一眼,卻趕上給她最後送行。
岳母走了,走的是那麼匆忙,以至於來不及留下最後一句話語。
岳母去了,去的是那樣倉促,以至於來不得享受兒女一天清福。
5月,石榴似火。在省古籍出版社做編輯的大學同學寧志榮,善意地提醒我不妨去書刊批發市場走走看看。
對我而言,凡正閒著也是閒著,一芥書生去賣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到哪去弄資金,我一時又犯了愁。
6月,而立生年。在另一位大學同學昝劍森引薦下,我接管一家批發書店——同力書刊發行公司,開始起步經營。而那位老鄉加同學上一年暑假,曾幫店老闆在